程季峰不再犹豫,趁天亮,能找点食物,找个山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作为程家幼子,衣食无忧,这大山十几年来,他并没有来过几次。
至于前身,如果给他打螺丝,或许他相信这个世界无人能敌。
可这个世界哪里有打螺丝?如今尴尬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个废物!没有穷人家孩子的求生欲望,自然不会狩猎,甚至连一些野菜也难以分辨。
一路风景愈发像是一幅幅山水画,云雾缭绕,这一点没让程季峰失望,但山间的一些小动物,他一个也没能逮到。
甚至,谷底水涧里的小鱼儿,都是如此警灵,他一入水,那些小鱼儿便四处逃窜。
那些“食物”,终是负了他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无奈,只得在溪水里洗净了身上在古莲池带出来的淤泥!
也算是他幼小心灵的慰藉!
日暮西山,山风渐起!
此刻,他是如此绝望。
日暮只是两刻时光,月朗星稀,山风在耳畔呜咽!
程季峰感觉瘆得慌,他紧了紧腰带,觉得这样能减少一些瘆寒,至少走起路来,只是腿在抖,身体不那么抖了!
前方山体逐渐平缓,除了天上的星星点点与呜咽的山风,山体缓坡上,灯火阑珊!
“等等!灯火?这是走穿了大山,才出现了人家?”
程季峰拖着饥饿而疲乏的身体,向灯火阑珊处挪动。
这里仿若世外桃源,连灯火都那般明亮。尤其程季风眼前的门庭,除了明亮,还有些嘈杂与烟火气。
再挪近一些才能看清,那是一家正在办丧的门庭。门庭上的白幡在微风中摇曳。
门口的扎纸人拖着车马孝楼,神情不带一丝沮丧,反倒嘴角微微上翘。
“这谁做的扎纸人?明明是丧事,却把纸人做成这副表情。一定居心叵测,使亡者灵魂不得安宁!”
“啪!”程季峰使上最后一点力气,在扎纸人头上用力一拍。
“诶呀!谁打我?”那扎纸人的脸迅速垮了下来!
“这表情就对了,让逝者得以安息!”程季峰听不到纸人的抱怨!
只觉得是自己的用力,使纸人面部扭曲成了衰像。
看着门庭内吊唁宾客各个身着丧服,头戴丧帽,围坐在一张张餐桌上寒暄着家长里短,却没有一个表情哀伤!
程季峰看了心中愤懑,撕下一条白色内衬衣袖,裹在自己的头上,大步朝灵堂冲去。
这时才发现灵堂前的司仪,早已落座大席。
程季峰觉得来都来了,索性自己在灵堂桌案抓起一把纸钱,在烛火上点燃,跪下来就“咚咚咚”三个响头。
他撕心裂肺的哭泣,引的聊天打磕的宾客一阵赞叹!
不知是因被抄家灭族,还是前世累死的007,亦或是饿的痛彻心扉,让他的哭泣根本就停不下来。
直到——,那司仪过来扶起了他,这才作罢。
他起身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大席,只有一个位置。
那是属于司仪的。
这时忽见灵桌侧后方还有一张大席,摆满了美味珍馐,却无人落座,便径直坐了上去!
一个昼夜未进食的程季峰,看别人的大席只是聊天打磕,并无人动筷。
他不忍饥饿偷偷的动一下筷子,夹块大肉放进嘴里,再将筷子放回原位,显得很懂礼数。
闭口忌客而食肉糜!
觅四下并无人关注,循序渐进,不多时便大口朵颐起来。
这时,一精神矍铄的老者,手中提举一壶烧酒在程季峰身旁坐下。
程季峰并无理会,自顾自的吃着大席。
那老者一边斟了两杯酒,望了望程季峰一片混沌的躯体,眼神登时一亮!
“是混沌之体,我的感知果然没错,不过混沌之炁已凝成实质,所有脉络被堵塞一丝不通!”只是让老者不明所以,“放眼这世界,能产混沌之炁的也唯有我这十万灵山,他是如何获得混沌之体?”
“咳咳!”那老者轻咳两声:“小友,来陪老叟吃杯酒如何?”
程季峰边吃边抬起头,口齿不清微微拱手对这精神矍铄老者道:“让夫子失望了,在下年幼,并无学会吃酒!所以……!”
“无妨!敢问小友,可是我家宾客?”
程季峰听闻老者自称我家,立时觉着不妙,但还是如实回答:“不是!”
“那可是好友?”
“也不是!”程季峰再次感觉尴尬。
“那是亲戚喽?”
程季峰迅速摇头,旋即又觉着不对,自己什么都不是,那凭什么来他家吃饭?于是又迅速点了点头。
正当程季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老者主动打破他的尴尬!
“方才我就看你哭的最为伤心,果然是亲戚。亲戚好啊!亲戚就是一家人了!小友,看你年岁尚幼,该是不曾婚娶?”
这次程季峰感觉这老者猜对了,拼命地点头。
“那好!小友你要媳妇不?既是亲戚,不如亲上加亲,老夫送你一个媳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