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换了身衣服下楼，来到围观的人群旁。

“听说是有人自杀了。”

“怎么死的？”

“好像是跳楼。”

秦毅挤开看热闹的人群，看见又来了辆治安局的车，新来的治安官们在自家楼栋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治安局处理事件，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一名中年男人拿着喇叭向周围围观的人群喊道。

秦毅听着这个声音很耳熟，转头看去，正好和张志四目相对。

张志立刻把维持秩序的工作交给了别的治安官，走到秦毅身前。

“我正要找你呢。”

张志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警戒线，将秦毅拉到一旁。

“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张志也能猜出秦毅想说什么，因为治安局派来的支援就是他。

“我们说的应该是一件事，所以还是我先说吧。”张志抢先说道，“秦毅，我先确认下，你是不是进入过宋成龙的心境？”

听到张志的问题，秦毅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但他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

张志抿了抿嘴，像是在斟酌措辞。

“秦毅，你听我说，宋成龙跳楼自杀了。”

秦毅虽然猜测到死者是宋成龙，但他完全不认为宋成龙会自杀。

“不可能，我不久前才刚驱除了他心境中的心魔，他不可能会自杀。这是他杀，绝对是他杀。”

“别激动。我本来是被治安局派来支援你的，不过来到楼下时，心境的反应已经消失了。我们刚才做了初步的勘察，宋成龙应该就是从602的窗户跳下的。今天宋成龙独自在家，他的父母都在公司上班，房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基本可以排除普通人作案的可能性。至于驱魔人，今天上午在这附近的驱魔人只有你一个，所以也不存在其他驱魔人下手的可能。”

秦毅说道：“你是在怀疑我？”

张志摆了摆手。

“你也不可能，因为在你驱魔完成后，宋成龙还打了两个电话，总计十多分钟，这足以证明他在心境中的投影并没有受到伤害。”

“那他为什么会自杀？难道我上午驱魔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可是我都获得恶欲核心了，也和苏苏确认过心魔的数量了，没有任何遗漏才对。”

秦毅反复复盘着上午驱魔的过程，却被张志打断道：“秦毅，你听我说。你的驱魔过程没有问题，心境反应的确消失了，但驱魔人的驱魔并不只存在于心境之中。”

“什么意思？”

张志停顿了一会，缓缓说道：“我举个例子，你在污水里捞出一条鱼，然后把它洗的干干净净，但最后又放回了污水里，那么这条鱼是不是依然会死？”

秦毅听明白了，也顿时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秦毅将宋成龙的心魔驱除，使得宋成龙对父母的专制管教发起了反抗，然而驱除心魔对于宋成龙的家庭环境并没有任何改变，发起反抗的宋成龙并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得到的只有更加高压更加专制的结果，宋成龙无法接受，于是便冲动轻生了。

“我们从宋成龙的手机里发现他生前最后的两通电话分别是打给他的父亲和母亲的，而且从他父母的反馈来看，电话的内容并不愉快。”张志说道。

“所以，是我间接害死了他。”

秦毅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我是杀了宋成龙的凶手。”

张志急忙抓住秦毅的脸，看向自己，语速急切道：“秦毅，看着我，这不是你的错，记住，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这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早晚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是，我加速了这个结果！”秦毅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秦毅，不是的，你没有做错。我问过苏苏了，你当时也是被动进入的，不驱除心魔，你也无法回来，所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