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揭开茶碗，里面泡的不是普通凡俗茶叶，却是一块宛如红枣一般散发香气的丸子。

如果杏仙在此处，倒是可以说出个头头道道来。

沈流虽不知此物出处，但是闻之异香扑鼻，并无异常。

抿一口，之前开避尘珠消耗的妖力，都有所回复，果然好茶。

“知晓我身上金铃者，世上不过三人。你是什么来历，我奉劝你不要在伏见城中起什么杀人越货的心思。”

摩罗目光渐冷，却并未轻动，只是喝了一口茶。

“你若是佛道之人，我还惧怕三分，不巧你是个妖。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妖怪，若不是看在你实无杀心的份上，早已叫人出手。”

“你说的妖怪，是吃人的，还是不吃人的？”

“妖怪还有不吃人的？”摩罗嗤笑。

沈流摇头叹气道：

“天上二十八星宿皆为妖仙，你可见过他们吃人？九灵元圣肉身成圣，你可见过他杀生？妖怪吃人，人又吃妖，谁能分出善恶？今日你我对坐，你为人，我为妖。你怎知前世你不是妖怪，我不是人？”

摩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流继续输出：“人心黑白，你自有分辨。如今你尚且能在城中度日，无非是仗着城中人不识货。如果你身负重宝的消息传出去呢？你的这点修为能活到几时？”

“这么说，倒要我双手把家传之物给你奉上，才是上上之策？”

差点被沈流绕进去的摩罗，最终还是坚定了下他的道心。

“然也。但我这人从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你给了我好处，我也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沈流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比如城外吃人的妖怪，妖王之下，我可以帮你杀一个。”

摩罗眼中射出精光。

“只要是妖王之下，我随便点？”

沈流心中暗道这孩子不会给自己埋个大坑吧。

“那你便把西一百里鼍龙湾那只鳄鱼怪杀了。那鼍龙不过是龙族旁支的一个孽子，仗着父族血脉便兴风作浪。我父亲生前便想剿灭鼍龙湾，奈何龙族势大，城中总有人阻拦。”

摩罗从圆领袍中拿出来一个乌漆嘛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已经锈蚀的不行的铃铛。

“你若是能完成我父亲的遗愿，这个东西也可以给你。”

沈流双手交叉支起下巴，开口道：“换一个吧。”

“哈？”摩罗迅速地把铃铛收了起来，嘲讽道：“怕了？也是，别说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妖怪，就是王城的佛道也不敢招惹，罢了，当我没说吧，”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沈流再次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你看，又急。

“东西放下，我说让你换个妖怪杀。西边靠海那个浅滩上鳄鱼精，脑袋都已经两半了。刚才领头的阴曹官身后捆着的正是鼍龙怪的魂魄，你没看到？”

摩罗猛地回身，眼神充满错愕。

沈流伸手从百宝囊中，把那个鼍龙怪的妖丹拿出来晃了一下。

“这个妖气你认得出吧？”

摩罗怔怔地坐回原位，喃喃自语道：“疯子......招惹东海龙族，怪不得出动了四个阴曹官。还特意找我问话。”

沈流冲摩罗伸手，谁知这小子又变卦了。

“你刚才说我可以换个条件没错吧？”

沈流嘴角抽动两下。

“怎么说，听说你妹妹要嫁给一个瘸子？要不我帮你做掉？”

“......我妹妹和庞迈两情相悦，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摩罗双手撑在红木桌面，双眼充满渴求地看向沈流——

“前辈，你可否与我同去逐妖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