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和西厢房门口,肖兴庆和舅妈垂手站立,肖兴华的老婆孩子也在门口。
书房的门开着,里面的谈话,准确说是吵架,声音很大,他们基本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静静地看着许辉大摇大摆穿过内院。
前院,肖兴华没有问话几名淘金妇女,站在原地静静倾听,显然是呆住了。
许辉出了宅门,在四周游荡的社员们,一个个探着脑袋观望。
许德学一看是许辉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你嫂子在里面不?”
“在,接受肖兴华的询问。”
“有没有什么危险?”
“就肖兴华一个人,只是简单问话,询问最近几天溶洞淘金发生的一些小事。肖兴华虽然是个混蛋,但不至于无缘无故打女人。”
“那我就放心了。”许德学微微松口气,又问:“其他人呢?”
“也一样的,都一起问话。”
“好,多亏你帮忙。”许德学转身朝其他关心家人安危的社员分享信息:“都没事,只是简单问话。”
“许辉进去做什么了?”
“上次肖宝明带人去他家,差点把他们一家打死,他还敢去找肖宝明?”
“许辉爸妈都没在溶洞淘金,现在又有黄金丢失,怪不到他家身上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谁偷了金子。”
……
许辉没有理会那些议论,径直回到家。
母亲领着姐姐和弟弟妹妹在后屋淘金。
前些天光顾着从老屋冲搬矿石,前屋后院堆积如山,现在有空闲就动手敲石头淘洗沙子。
父亲坐在门口,光着膀子纳凉。
“爸,还没睡?”
“还早。”
“有个事情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
“咱们让人帮忙采矿石,可能明天开始,陆续就有矿粉送到咱们这里。他们花大力气,咱们也得讲诚信,矿粉到了,称重之后,就直接给钱。”
“乡里乡亲,咱确实不能赖账。”
“咱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100元,上次你兑换黄金拿回来给你妈,一直没花。”
“也就够支付三千多斤的矿粉。”
“黎广亮一家七个孩子,今天就搬了两千多斤矿石,现在还在热火朝天的敲石头磨成粉。”许德民感觉心惊肉跳。
他宁愿像黎广亮、黎广山他们家一样,搬石头赚钱,一百斤矿粉3元,拿在手里安安稳稳。
现在自己成了付钱的庄家,万一搞赔钱,这就是个无底洞啊!
“咱们本钱太少了。爸,上次咱们淘洗矿石差不多有100克,我拿去公社兑换了10克,还有八十多克金子,要不都拿去换钱算了。”
“一下拿出这么多金子,会不会让人注意?”
“别人注意到又怎么样?你和我妈现在都没在溶洞淘金,这些天又有黄金被偷,这就证明真正的偷金贼根本就不是咱,咱怕啥?”
“最好还是不要张扬。”
“那我就偷偷去公社或者县城,趁人不注意把黄金给卖了。实在不行,卖给金贩子,价钱还高些。”
“最好还是不要卖给金贩子。公社的领导经常过来宣传,黄金只能卖给银行,卖给金贩子是违法违纪,抓到要坐牢。”
“行,那我找个人少的时间点,把金子拿去卖了。”
许辉跟父亲谈妥,直接去洗澡睡觉了。
早晨还是一如既往的开会。
肖宝明站在高处,开始安排这一天的任务:“今天上午就不安排干活了,公社管委会主任带着其他领导过来视察咱们第一生产队。咱们所有社员,必须要热烈欢迎,都精神点,没洗脸的赶紧回去洗脸,别一个个大花脸,不穿鞋的就站远点,不能光膀子。”
说完,全体社员就站在村口,夹道欢迎。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一辆灰绿色的BJ-212吉普车顺着泥土村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