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豹国瞧了瞧外边的雪越下越大,心底也知道辰子今天算是出不去了,但是这孩子自昨晚开始都在念叨这个事,保不齐这会心底里该有多失望。
“辰子,你喜欢玩雪吗?”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门口的两个孩子问道。辰子心情的确是不好,但他也没有办法让这逐渐变大的雪花给飘回去吧?
“喜欢啊,怎么了?”
马豹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邱小屏和辰子的身后了,他伸出手拍了拍辰子的脑袋瓜,示意这个小孩别一副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了。
“那你说说,你的小娘子会不会喜欢下雪?”
辰子听到马豹国这么问道,心里突然也明亮了不少。
“下这么大的雪,那你说你的小娘子会不会在下雪之后出来玩呢?”
马豹国说完转身就回到了屋里,现在的他,还是喜欢多吃点东西。
“对啊辰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没法去找那个叫郝好的女孩啊?只能等到雪停的时候再出去吧,而且小女孩子肯定比咱们更喜欢下雪吧!那时候咱们再出去,找到的机会不是更大嘛?”
邱小屏也赶紧安慰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但是按照高手老头的话来说,就是雪停了,人家小女孩子出来的可能更大了。
不过他又想了想了,还不能确定那个红衣女孩就是那什么郝好呢,辰子至于现在就这样吗?
不过既然现在不用在跟辰子一同去找那个小女孩了,那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刚才辰子那股没吃过饭的劲头,他吃好了,可是自己还没有吃多少呢!这一个月来,他可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的一顿饭!不能浪费了!
两人都进了屋,只剩下门口的辰子还在那里蹲着,虽然他也明白马豹国和邱小屏的意思,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失落感啊。
屋内的袁飞袁蒙也想要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可被马豹国摇头示意两人坐着就好,他们也就又坐回马豹国身旁,不停的要敬老人家喝酒。
……
“风荒荒,雪茫茫,天上送来个雪花娘。”
“玉衣服,俏脸蛋,羞了谁家的小儿郎。”
“冬阿娘,春阿爹,来年柳花做嫁妆。”
“做嫁妆,做嫁妆……”
外边鹅毛大雪飘零依旧,一袭红衣趴在阁楼上的窗旁,嘴里哼着自己爷爷教来的歌谣。
可能是她忘了后面的应该怎么唱,怎么也接不出来下一句该怎么唱了,她转过头来,俏容更比红妆,与外界的的雪花相比,她这朵花明显要胜出许多。
“爷爷,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女孩身后,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桌旁,正在拿着一块手帕擦拭着桌子上的一架绘有粉红桃花的古筝。
老人听到自家孙女的疑问,笑呵呵的放下了手中的手帕,这个女娃估计又是想要出去玩了,也难怪,他们此去加戈城路途上慢了许多时候,这不才回到家,已经过了两个月之久了。
“做嫁妆,陪小郎,请来昨年桃花酿。”
“好阿娘,心慌慌,红衣化来玉发长。”
“天煌煌,地长长,来年还做雪花娘。”
老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接出了女孩没有唱出来的几句话,他笑着掐了掐小女孩的脸蛋,真是要比雪花娘还要水灵呢。
“郝儿啊,怎么没由得想起来爷爷教你的这歌谣了呢?”
闲着无聊窗旁观雪的自然是郝好了,她看着自家院子里堆满的雪花,忍不住想要下去堆个雪花娘,可是自己爷爷却说着等雪停了才能下去,不然雪花不厚哩!可她觉着,这么大的雪,肯定够自己堆了吧,可是还是不能下去,她无聊的拿这首歌谣来打发时间。
“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下雪的时候,爷爷都会教我唱这首,这也是爷爷自己编的吗?”
郝好好奇的探个小脑袋瓜看着面前这个喜好音律的爷爷,自打她记事起,这个从来都是一副笑呵呵模样的爷爷,总爱有事没事就弹筝吹笛奏曲的,还喜欢把这些东西都教给自己,她长到这么大,学的所有乐器曲子都是爷爷教给他的,自然会想到这首歌谣会不会也是爷爷他自己编的。
她爷爷这次却少见的没有回答,而是开口轻轻哼了一句。
“雪花娘,桃花郎,春风负我我负郎……”
老人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又重新坐回了位置,继续擦拭着自己那架陪伴自己大半生的筝。
自己总是被外人夸为天上乐师,说着自己音律有多通顺熟稔,说是可以化冬雪,挽秋风,以至于好多人都想听自己演奏一曲,老人家那时也不拒绝,因为雪花娘说过想听到桃花郎的曲子。后来的老人给自己取了个郝居子的称号,竟是被外人争相传告,他想起雪花娘第一次递给自己的橘子,她说啊,橘子最好吃了,酸酸甜甜的,怎么都吃不腻。
可不是,现在的老人家心中都是橘子的酸,幸好现在也有了橘子的甜,不然这曲子弹给谁听,恐怕都是酸的吧。
郝好看着自己爷爷一边擦着筝,一边苦笑的样子像是沉进了什么地方一样,既然爷爷没回答,她也就不再多问,继续一遍遍的哼唱着这首被爷爷叫做雪花娘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