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裴天临照例来到黄府。
守门的仆人远远看见裴天临的身影后,立即有一人跑进内院禀告黄天启,等到裴天临来到黄府大门时,黄天启已在门口迎着。
“黄伯父。”裴天临行礼过后称呼道。
“嗯。”黄天启答应一声,随后说道:“跟我来。”
转身往内院走去。
裴天临明显一愣,口中急切问道:“玉蓉这是愿意见我了?”
眼见黄天启已越过大门,急忙拔腿跟上。
守门的三位仆人这次终于没再阻拦,见到裴天临进入里面,似乎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黄家内院的场景环境裴天临是再熟悉不过,进来后他没有左顾右盼,眼睛只是盯着黄天启的背影,跟随着黄天启的脚步前进。
走过假山和长廊,几番曲折迂回之后,黄天启将裴天临带到一所房间前,门口站着两名丫环,见到是黄天启后才放松警惕。
“到了。”黄天启停下脚步说道。
他看着裴天临疑问的眼光,又解释说道:“为了玉蓉的安全,重新选了这个住处,腾出这间房作为她的住房,这段时间她就住在这里。”
“好了,老夫已将你带到这里,该说的话你们俩自已说。”黄天启说道。
“谢谢黄伯父。”裴天临感激的说道,脸上已浮现笑容。
黄天启点头应承下,随即向门口的两个丫环做了个手势,三人一道离开。
裴天临见三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四下里无人,这才弯起手指,敲响门框,口中说道:“玉蓉,是我。”
“进。”声音清冷而直接。
这是裴天临熟悉的声音,是他心心念念一个多月想要听到的声音。
裴天临推门而入,眼前只见黄玉蓉身着浅灰色长衫背对着自已,身形消瘦,身上的衣服略显宽松。
人与人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心中浮现的一种感觉都能让彼此知道亲密程度。
可此时,裴天临望着那个背影竟然有种特别陌生的感觉,虽然那个人是他曾经亲密无间的未婚妻。
裴天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门口有些呆住了。
黄玉蓉依然是背影相对。
“玉蓉,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你。”回过神后的裴天临说道。
黄玉蓉转过身来,一脸平静,没有笑容,没有丝毫表情波动,仿佛她面对的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看已看过,那就回去吧。我喜幽静,不爱被人打扰。”
黄玉蓉淡淡的说道,眼神只是瞟过裴天临一眼便将目光聚集在别处。
冷漠的话,冷漠的表情,冷漠的人。
“玉蓉,你这是怎么了?要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该要怎么赔罪我都听你的。”裴天临强颜欢笑问道。
“不敢让你裴家大少爷赔罪,只是...不想再被你打扰,这便请回吧。”黄玉蓉语气依旧冰冷。
“事情没搞清楚前,我不会回去。”裴天临使起性子来。
“没有什么事情,我很好,黄家也好。”黄玉蓉淡淡说道。
“那你为何要这样对我?”裴天临不依不饶的说道。
“腻久了总会归于平淡。只是裴公子期望一直太高了。”黄玉蓉说道。
“你叫我裴公子?”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有一纸婚约,难道你忘记了?”
裴天临被黄玉蓉说的话激起怒气。
“父亲会处理这事。”黄玉蓉说道。
“处理?要如何处理?”裴天临未及多想,只是顺着黄玉蓉的话问道。
对方沉默不语。
裴天临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要解除婚约?”
对方依旧沉默不语。
裴天临胸膛猛烈起伏着,被剑刃刺穿的伤口崩裂开来,渗出丝丝鲜血,逐渐将外面的长衫染红。
黄玉蓉发现了这一点,再次将眼光移往别处。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掳走你的人对你做了什么?我要杀了这些混蛋。”裴天临已是暴跳如雷。
“我只是被禁足,没有人伤害过我,也没人对我做过什么。”黄玉蓉说道。
“那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甚至到要解除婚约的地步?”裴天临问道。
黄玉蓉又是沉默。
每当裴天临说到关键问题,她总是沉默以对,这让本已经心烦气燥的的裴天临更是抓狂。
“是我吗?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你说啊。”裴天临说道。
黄玉蓉是了解裴天临的性格,他这人执拗,很多时候做事不达目的不罢休,也许是一种优点,可是这种倔强对于他人却会造成极大困扰。
比如这件事情,若不能解决,他真的会每日一来黄府,然后给自已胸前刺入一剑,只到把胸膛刺成无数个窟窿。
她不想是这样,黄家不敢是这样,裴家更不允许是这样。
从个人情感来说,黄玉蓉对裴天临早已没了先前那种炙热,却也不希望他伤害自已。
她想把这件事情妥善解决,既能安抚裴天临的心,也能让自已和他再无瓜葛。
裴天临能被轻易安抚吗?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已在裴天临心中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裴天临曾对她说过,这一生中不能没有她。
不知道是哄她的甜言蜜语还是发自肺腑的真实之言。
黄玉蓉还在犹豫,她不清楚自已告诉裴天临后,会对后者造成多大的伤害,她是准备放弃他,却不是要毁了他。
“你当真要知道?”黄玉蓉轻声问道。
“是。”裴天临盯着黄玉蓉的眼睛,坚定答道。
“那好,我告诉你。”
黄玉蓉没有看着裴天临,而是别过头去,然后一句句的轻声说来:“那日,我如往常般去裴家找你,你不在房内,我就在院内寻你,刚好碰到三方,他说你正在练剑,于是我又回到房内,坐等着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