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乐无言驾着马车赶到时老者已在路牌处等待。
“老伯,让你久等了。”乐无言说道。
“无碍,人老了,瞌睡就少,早起活动筋骨也好。”老者说道。
乐无言将老者扶上马车,指着路牌前方说道:“在我的记忆中,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河图村。”
“你昨天走过一遍,结果如何?”老者问道。
“路的尽头被一座大山阻挡,再无法前进。”乐无言如实说道。
“所以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说的河图村。”老者说道。
“可是,我明明记得就是在这里。”乐无言辩解着。
“好...好...好...年轻娃,老头子也不和你争论,时间尚早不如再走一遍找找看。”老者说道。
乐无言也不答话,挥动长鞭赶着马儿前进。
甫一启动,车厢里木箱底部与车厢发出吱吱的摩擦声,老者耳中听见,回过头好奇的朝车厢里查看。
“没事,只是携带的物件。”乐无言故作镇定的说道。
昨天走过一遍的路,今日再走,乐无言自是熟悉的很,马儿一路奔跑,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来到路的尽头。
果真如乐无言所说,一座巍峨大山阻挡了去路再无法前行。
老者在乐无言的搀扶下从马车下来,四处巡视一遍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头子说过,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河图村。”
语气之绝对,似乎便是为此事作了盖棺定论。
回去的路上,乐无言情绪低落一言不发。
到了路牌处后老者趾高气扬,自行下了马车,像是争斗赢了的幼童,呵呵笑着走了。
乐无言如昨日般将马儿放养,自已继续留在路牌处等候。
一直等到日暮西山,仍是没有人影,他不得不继续返回镇上住宿。
镇上住宿没有去客栈,那里人多眼杂,极为不便,更何况乐无言还带着装有宋远身体这样一个硕大的长形木盒。
他找的是镇上较为边缘的一家农户,只有老头和老太婆两人。
昨夜也是在此居住。
两位老人倒是淳朴善良,见到乐无言去而复返,对他多有照顾。
老太婆颤颤巍巍的样子还有那满头花白头发,总是让乐无言不由自主的想起药婆婆来。
老太婆见乐无言心事重重的样子,递给他一碗热水,而后坐在乐无言对面,热心的问道:“小伙子,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阿婆,我...我向您打听一件事情。”乐无言说道。
“你尽管说,老婆子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老太婆说道。
“你在这里生活,平日可曾听到过河图村这个地方?”乐无言问道。
“河什么村?”老太婆似是没听清。
“河图村。”乐无言赶紧重复一遍。
“容老婆子好好想想,没有听说过这个村子。你刚说的叫什么来着?图河村,没有。”老太婆边想边说道。
乐无言无奈苦笑,眼前的老太婆分明是神智糊涂,浑浑噩噩之人,哪里会记得这些。
老太婆察言观色,见到乐无言的表情,又说道:“你问老婆子这些事怕是找错了人。老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接触的都是些附近老妇,聊的是些家常里短的俗杂事情,打听人和事,你应该去找镇上那些跑腿打杂的,他们见的多,知道的也多。”
“谢谢阿婆,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我不少。”乐无言说道。
入夜,乐无言合衣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屋顶,装着宋远的长形木盒与他并排而放。
老太婆说的话给了他一丝希望,却又马上被浇灭。
他看了一眼木箱,若说临周镇上跑腿打杂,送信打听事务有谁比的过宋远?
他记得当初与宋远头一次见面时,自已说到河图村时,宋远一脸陌生的表情,显然是不知道这个地方。
房屋内幽暗清静,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隔壁房间里传来老头的阵阵呼噜声,显然是睡的极为香甜。
乐无言想睡,可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中各种想法纷沓而至,快要撑爆他的脑袋。
他想大叫一声,狠狠的发泄,又恐在这静谧的深夜来上一嗓子后弄的鸡飞狗跳,扰人清梦。
他就一直睁着眼睛,煎熬着,与黑夜相抗争,身子一动不动,与木箱里的宋远似乎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