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沐烟有些犹豫,支吾了一下才说道:“离开之前还不想告诉师傅和大师哥。”
“为何?”原沐书有些不解。
“师妹顽劣,时常做些让师傅恼怒的事情,我离开这事,师傅若是同意便好,若是不同意,定会对我派人严加看管,而我离开之心已决,走了之后只怕会让师傅更加生气,不如不说,先斩后奏。”
“至于大师哥,他...他最近忙于研究师傅的著作,我不想让他为此事分心。”原沐烟一一解释着原因。
“师傅那边我可以帮你顶着,大师哥那边我就爱莫能助了,他知道你私自离开,肯定将我骂个狗血淋头。”
“你知道的,换作以前他一点也不会担心,以师妹的实力只要不惹事,自保是绰绰有余。可是自从屠龙岭之后,大师哥显的越发谨慎,对外更加谦逊低调,仿佛外面的人个个都是如乐无言那般绝世天才,招惹不起。”原沐书颇有些哀怨的情绪。
“大师哥向来都是这样,受伤后更为严重,所以我才不能跟他道别。一说起话来,絮絮叨叨的,这也担心那也担心的,只怕更是走不了。”原沐烟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大师哥他对你...”
“我知道,”原沐烟打断对方的话,“所以我才来找你了。论起来,我俩年龄更为接近,说起话来也最容易沟通。”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你要是谁都不通知就私自走了,只怕到最后又是我来替你扛着。”
原沐烟嘿嘿笑着,自已的小伎俩果然瞒不住师哥。
原沐书却是颇为无奈的摇着头,他知道师妹这人虽为娇弱女子,行事却是果断坚决,她既然决定要离开就一定会离开,在走之前她不告诉师傅和大师哥,是为了减少离开时的阻力,而告诉自已,只是通过自已来告诉别人她离开的消息。
“要出去多久?”这是原沐书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可能很多事情不如自已所想,很快就回来。或者...碰到有些感兴趣的事情,会停留一段时间。”
原沐书听完后,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忧伤,他低沉的声音说道:“大师哥如今身体残废,我这状态如同废人一般,暗刺全靠师妹撑着,你这一走,若是有什么事情,师傅哪里还有人指望?”
“师傅不是都交给高成来接手了嘛。我看他干劲挺足,做的有声有色的。”
原沐烟安慰着,“只是,往后暗刺还会不会存在都是个未知的事情。”
“师妹为何说出此话?”原沐书惊道。
“师哥长时间养伤,有些事情确实不知。”
原沐烟想了想说道:“近一年里,暗刺仅增添十数人,规模比起以前来说是天差地别,而且,再也没有执行过任何刺杀任务。表面上看暗刺这个组织还存在着,实际上以目前的状态来说,再也不是以前的暗刺了。”
“怎么会这样子?师傅他不知道吗?”
“他知道。变成这样,好像也是他刻意为之。”
原沐烟见师哥紧紧盯着自已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已的猜测说了出来。
“师傅训练出了暗刺,袭杀大阵又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两者强强结合,原本是举世无双,震慑世人的,没想到却被乐无言这个毛头小子所破。这世上可能百年,千年才会出现乐无言这样的人,但他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并且还顺势破掉了师傅的阵法。”
师妹这样说,原沐书心中已有一丝明白,只是没多嘴插话,仍是听原沐烟说下去,“师傅心气极高,内心里自是不愿意接受这种惨败。可是这种既定的事实他也无法改变,他心里害怕暗刺在外执行任务时被人耻笑,于是干脆不去触碰这个伤口,将暗刺慢慢扼杀。”
“我懂了。”原沐书说道。
“只是我的猜测。”
“师妹最了解师傅,大抵便是如此了。”
两人相顾无言,心里都有些伤感。
他们从小被烙上暗刺的印记,如今眼看着暗刺即将消亡,却无力改变,不免唏嘘一番。
“师妹,你一人在外,可千万要小心。”
“多谢师哥,我能照顾好自已。”
原沐书低下头,对着怀里的乖乖说道:“来,乖乖,出来。”
小家伙不知道主人为何叫自已出来,眨巴着眼睛跳到石桌上,正对着原沐书。
“去,以后你就跟着师妹,她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
乖乖茫然不解的看着主人,又看看原沐烟。
“师哥,你这是做什么?”原沐烟问道。
“以前有我陪在你身边,再后来是大师哥陪在你身边,总有人在照顾你。现在你要离开,我们两个无法同行,我就让乖乖陪着你。”
“有它在,一来路上可以消愁解闷,二来,它能辨毒解毒,不用担心宵小无良之辈,做些下三滥的勾当。世道复杂,不得不提防些。”
“可是师哥,乖乖一直跟着你的,师妹怎能夺你所好?”
“我这样子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与其让它守在我身边还不如跟着你,更能有些帮助。”
“可是......”
“别磨磨叽叽的了。”
原沐书伸手制止,打断师妹的话,“你决定要离开,我决定让乖乖跟着你,都是决定的事,你不更改,我也不会更改。”
原沐烟不好再说话,只得默认师哥的决定。
原沐书见状,再次对着乖乖说道:“去吧,和你的新主人打个招呼。”
乖乖这次仿佛听懂了主人说的话,吱吱的叫个不停,身子匍匐在石桌面上不动,像是万般不舍。
“快点去吧!”原沐书脸上带着笑,笑中同样不舍。
乖乖这才转过身子,一个跳跃蹦到原沐烟怀中,后者一把将它抱住,玉手不断轻抚,安慰着小家伙的情绪。
或许是知道即将离别,话说到最后时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就像原沐书所说,师妹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所以他没有再说过挽留的话语,只是一再叮嘱在外面安全小心。
夏日清晨的太阳虽是初升,发出的能量也是热的厉害。
原沐烟此次过来对师哥已将话说的通透,现在话已讲完就没有必要再坐下去,遂起身告辞,原沐书同样起身相送。
两人一同走到庭院门口时,原沐烟没有一丝停留,决绝的转身离去,只留给原沐书一道修长俏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