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乐无言仰头狂笑,声音震天,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绝,他尽情的笑,无所顾虑,似是把这些年来所有的不甘、憋屈、痛楚全部发泄出来。
笑罢之后,乐无言跳向木屋,向着宋远呆着的地方寻来。
途中见木屋的房间里四散着许多酒坛,有的尚未开封,遂停下脚步,一手提了一坛,走路带风,兴冲冲的去找宋远。
宋远听见乐无言放肆的笑声,心里甚是疑惑,自认识乐无言以来,从来没见过他有如此神态,加上休息了一会后身体有所恢复,站起身来朝着乐无言来的方向张望。
远远的看见乐无言跑来,走的近了,随手一扔,一团黑影朝自已面前奔来。
“接着”只听见乐无言大声说道。
宋远伸手,酒坛稳稳当当落在手中。
只听乐无言又说道:“如此好事,怎能没有酒来庆祝。”
说完,率先拍开封签,仰着头,双手抱着酒坛,从上而下哗哗倒下。
美酒浓郁香甜,倾泄着倒个不停,乐无言嘴巴大张,尽情的享受着美酒冲击喉咙的快感。
约莫一阵后,他终于停了下来,脏乱的头发和胡须上还沾着不少酒滴,胸前衣服湿了一大片,乐无言用手一抹嘴角残留的美酒,咧嘴一笑,大呼道:“哇哦,痛快,哈哈,痛快。”
宋远见状,也将酒坛打开,学着乐无言刚才的样子,往嘴里大口灌着美酒,不消一会儿,已将一坛美酒去了一半。
他停了下来,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看着乐无言,“乐大哥,咱俩比比,看谁先将手里的酒喝完。”
“好啊,比就比,这几年别的没有学会,这喝酒的本事却是长进不少。”乐无言笑道。
宋远呵呵笑着,并不答话,眼神一直盯着乐无言,两人只用眼光较劲,忽然间一起举起手中的酒坛各自往嘴里使劲倒酒,那架势恨不得将整个酒坛一下塞进嘴里。
两人虽是嘴里倒着酒,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停留在对方身上,最终还是乐无言喝的够快。
当酒坛的酒喝的干净时,一扬手将酒坛抛开扔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竟然没有剩下一滴酒来。
宋远稍慢一些,同样将酒坛扔在地上砸烂,两人相视过后哈哈大笑。
“看来,还是乐大哥厉害一些。”宋远笑过之后说道。
“躺了这么些年,一起来就和我拼酒,你也不差。”乐无言赞叹道。
疯闹过后,两人都有些疲态,乐无言本已酒醉,宋远初醒身体孱弱,这么一拼酒,都不想再动,干脆就地而坐。
两人抬头望天,看那云卷云舒,看那光影流动,时不时的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的飞来飞去,最后不知去向。
时光静谧,却又如此美好,让两人不禁沉醉其中,半天都没有言语。
经历过痛苦的人,总是迷恋于眼前的安宁。
“乐大哥,我睡了多久?”最终还是宋远先开口说话。
“算下来,约莫有三年时间了。”乐无言眼光直视前方说道。
宋远大吃一惊,“我睡了这么久的时间?只是觉得在梦中很久很久,没想到竟然有三年的时间。”
“所以,乐大哥一直守在我旁边?”
“不然呢,还能怎样?”乐无言扭头看了一眼宋远,苦笑着说道。
宋远看着乐无言现在的样子,跟深山中野人一样,想着这三年里他为自已吃了不少苦,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咽着说道:“小远连累乐大哥,让你受苦,实在对不起你。”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乐无言严肃说道。
“啊?这...不,乐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宋远连连摆手。
“当初是我答应武大哥带你出来,要照顾好你,可是我没做到。那日在屠龙岭,若不是你舍命替我们挡下暗刺必杀一剑,只怕我早就死了,埋入地里与黄土为伴。”
“那是小远应该做的,小远也愿意去做。”
乐无言皱了皱眉头,正色说道:“没有什么是你应该去做的,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在我心里从来没有轻重之分。”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无法回去的河图村,仿佛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一般,心里一阵失落,接着说道:“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人需要去照顾,你比我更应该好好活着,懂了吗?”
“我懂。”宋远点头。
“以后别说傻话,别做傻事,知道吗?”乐无言看着宋远说道。
“是,乐大哥,我听你的话。”
两人说话停了下来,宋远从地上捡起一块拇指头大小的石块,轻轻一扔,刚好落进十丈开外一个破掉的只剩下底部的酒坛里,石块当啷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乐无言眼光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