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林兰认为,当前,相对长期的事,也是最重要的事,也就是接受了中庆元的聘用,为龚永言照看龚学林。
而此刻,正在赶赴十方城途中。往前面倒数若干天开始,吕林兰就在放手让东方以巧做事。放手让她做事,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吕林兰想收敛一下自己,二是想要培养一下东方。
现在,遇到翁良田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金丹翁良田感觉打不过吕林兰,没有抢劫,而是上来行骗。
应付这样的事情,对吕林兰来说,非常容易。但是,东方以巧呢?
人嘛,总得经历一些事情,然后才能长大。因而吕林兰决定,只要没有遇到最坏的情况,自己还是不理翁良田这事了。这事,尽可能让东方以巧自己处理。
吃饭的时候,翁良田是跟车队吃的。男人嘛,对吃食总是不怎么在行。
但是,都金丹了,怎么还没辟谷?
须知,辟谷之后,非常方便。有好吃的,吃点没有好吃的,不吃就行了。
当然,辟谷也有不怎么好的地方。那就是,辟谷之后,消化功能减退。遇到好吃的,不能多吃,怕不消化。
但无论怎么说,都比跟着车队吃大锅伙食要好。
翁良田自然喊了东方以巧一块去吃,东方以巧说自己带有吃食,没动。翁良田再劝,见东方以巧始终没有动作,最后只得自己走了。
吕林兰心里笑了。
刚才这一幕,有时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那就是,东方以巧为了证实自己真带有吃食,就把吃食拿出来,展示给翁良田看。
翁良田那边,绝对不可能只是看看了事。有盖的揭盖,有布的揭布,他一定会声称想看仔细。看到吃食之后,他会露出惊讶的神色,大肆赞赏,接着就要求尝一丁点。再一旦开尝,就不是一丁点了,必然会越吃赵多,一直吃到东方以巧的吃食不够。最后,东方以巧就只得被他邀请过去,吃车队的大锅伙食。
此时车队人很多,里面修士也多。尽管吕林兰没有再多发现一名金丹,但筑基修士还是看见好几人的。
因而,倒不是说翁良田会在大锅伙食里面下毒。
翁良田的目的,就只是简单的邀请成功。
简单的邀请成功,其实并不简单。这其实就像审讯的时候先问姓名年龄一样。
人都是这样,如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交待,那么,下一个问题也不交待,是比较容易的。到东方以巧这儿,也就是如果一直拒绝,此后,再多加一次拒绝,也是比较容易的。
与之相反,如果东方以巧答应了一起去吃饭,下一次拒绝就得找些理由来说了。而对东方以巧来说,找到无懈可击的理由,还有点困难。
结果,就是吕林兰看见的,东方以巧并没有答应翁良田。
尤其有意思的是,东方以巧就只是用嘴说,一直没有展示自己带的吃食给翁良田看。而翁良田呢,又不知道那吃食到底在东方以巧身上还是在吕林兰身上,因而也迟迟没有直接开口要求看看。
其实,东方以巧不拿吃食给翁良田看的原因,吕林兰是知道的。东方以巧就只是惜财,担心翁良田看了就要尝,尝了就会多尝,最后变成大吃特吃。
所以吕林兰感觉好笑。
这算是东方以巧歪打正着了吧。
睡觉自然是男女分开了的。
同样有自带帐篷和车队帐逢两种,吕林兰二人依然还是前一种。
自带帐篷,不仅要准备帐篷及铺的盖的,而且还要另外交给车队一笔费用,车队才会将其纳入保护范围。因而总费用,要比睡车队帐篷贵得多。
从这个角度去看,东方以巧自带吃食,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节约。她主要就是不想跟许多陌生人一起吃饭。
接下来一连几天,就没发生什么事了。
这天,又是吃饭的时候,翁良田自然离开了。顺便说一句,自从那次邀请一起吃饭失败之后,翁良田就再也没有邀请过了。
吃饭的时候,车队是停下来了的。因而车上的人,大都下到地面上来。至少,能够舒展一下身体。
吕林兰和东方以巧也下来了。
东西自然是带了的,吕林兰有两枚来自东元派的储物戒指。
东方以巧的东西,都由吕林兰代为保管。那些东西有点杂。很多东西,吕林兰都看不出价值来。
吕林兰觉得有些烦,准备等东方以巧上到练气四层之后,给她一枚储物戒指。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并不是关系好了,一切都不会烦。
置身野外,没桌子没凳子的,不怎么方便。
东方以巧要吃干粮,吕林兰自然得拿出来。拿出来之后,东方以巧一看,说,不是这种,是另外那种。吕林兰再拿一种,仍然不是。拿出第三种,对了。东方以巧接了过去,开吃。
女人跟男人不同,手里的吃食不宜抓得太多,只能吃完再来。于是乎东方以巧吃点,吕林兰拿点,中间还间隔要水喝。
吕林兰心里暗想,一定要尽快让东方以巧上练气四层,好给她储物戒指!
吃得差不多了,两人就开始散步了。
“哎,我突然想起一事!”话说得急,东方以巧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这才止住。
“我突然想起,我们到十方城,是要照看龚学林的。龚学林在什么地方,到了才知道。而那个翁良田说的缠心坞又在什么地方。因而我觉得还是不答应翁良田的好。如果答应了,万一要是那个缠心坞距离龚学林的店铺很远,岂不就坏事了!”
成长了,至少已经知道小事服从大事。
吕林兰说:“我记得,好像我们一直都没有答应那个翁良田的吧。”
“你这么说,也对。但是,”东方以巧说,“假若到了十方城,离开车队的时候,他再次邀请,我该怎么说?”
吕林兰笑了一下说:“其实你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说,只是还不知道具体说什么字词。”
“我觉得不是,”东方以巧说,“我这个人吧,如果有人对我凶恶,我是没什么的。怕就怕像翁良田那样和颜悦色的。听说人情大如天,又有什么盛情难却,所以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拒绝别人,或者说怎样去拒绝才不会伤到别人的面子。”
“别想那么多,”吕林兰说,“你知道该说不,就把那个不字说出来就行了。学会说不,其实指的就是把不字说出去。人嘛,第一重要的还是自己。自己都不尊重自己,那还如何去尊重旁人。所以别人的面子,是排在自己后面的。”
东方以巧想了想说:“这个……我觉得好难。”
“我记得你曾经遭遇过一次很不愉快的事件,”吕林兰说,“今后说不的时候,就把别人和颜悦色要你做的事,当作要你做那个事。相信那个不字,你就能说出去了。”
“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