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祥儿能干的活不少,家内少了他忙活不过来。”
“不打算雇个婆子?”
朱贵苦笑,“王兄不知,买了这铺子就花光了我们这些年的积蓄,今年开春盘下,到现在手里刚刚有了几个活钱,再等些日子,就好了。”
“听说你兄弟朱富也是开酒店,怎的你要远来至此?”
朱贵坐了板凳,“王兄,不瞒你说,这越是小地方,买卖就越难做,来往的都是熟人,欠账赊账难要啊,这地方我们打听好了才过来的,往来客商多,地头蛇也只有一个,买卖好做,至于我兄弟,唉,拜了县里的都头为师,宵小是不敢来犯,好歹能经营。”
王伦想着问问其他,朱贵又开口道:“光顾闲话了,王兄想吃什么,讲来。”
“不用劳烦了,随便吃点,我们还要赶路。”
“好好。”朱贵笑一声离开了,不一会端上两样小菜,几个干粮,一罐子粥,祥儿也跟了出来,看见李宝直眉来眼去。
四个人围桌欢笑,朱贵拿手指蘸着水给王伦指路,王伦心里大概记下,帮着朱贵开了张,辞了朱贵,王伦带着李宝朝码头奔去。
一路顺利到了济州巨野码头,在船上遇到一人同行,弄明白了济州城和巨野县的关系,济州下辖四县,巨野是首县,巨野县城门上写着的是济州,城里是济州州衙管理,城里也有巨野县衙,负责管理巨野县。到了码头,很快找了直去齐州(治所历城)的船,一个老船头,姓孟,负责这一路的货物押运,和王伦聊了几句,便答应王伦可以捎着他俩,分出一个小格舱给他,船钱一共四百文,五天的水程。
下一处码头是郓城,王伦又傻傻分不清郓城和郓州的区别,在船上拉着孟船头把这两个地方写下来,孟船头手指蘸了墨画了个大圈,“看,这就是巨野泽,南边这一点就是咱们济州,西边腰子这一点就是郓城县,再往北走转过梁山就是郓州须城县。”
“孟头,郓城有个及时雨宋江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整个郓城县,整个济州,谁不知道他家名声,一家子善人,每年都要散粥施钱。”
“看来真是好人啊。”
孟船头一笑,“哪庄,哪村没个善人出来行善?为何偏偏他家的名声最是响亮?小兄弟,你还是见识少啊。”
王伦被孟船头说的一愣,莫非还有内幕?孟船头拍拍王伦肩头,清唱几声离开了,李宝趴在不远蘸着水写大字,小耳朵一直支楞着,要不要去会一会这个及时雨?
到了晚饭甲板上格外热闹,七八个船工在一起吃喝,王伦照顾李宝吃了干粮,吩咐他先去睡,本身就是货船,随便爬个木箱就能对付一夜,船工们活的自在,王伦转到甲板听船工们胡侃,可惜方言味太重了,根本听不懂,虽然入世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努力学习语言,但是地方差异太大了,大多用字词交流,这些人也不感到奇怪,走南闯北的人大多哪里的话都能来上几句,他们自己人在一起的时候,自然都是家乡话,自己只能站一边傻笑。讨个没趣王伦悻悻回了船舱,李宝拿手指划拉木板直响。
“怎么了宝儿,还不睡?”
“我,想爹,想娘。”声音有点抽泣。
伸手摸摸李宝的脑袋,却摸到了脸上湿漉漉一片,王伦心里也有些难过,带着李宝出来三五天了,跟出来逃荒似得,未来还有几天这样的日子不得而知,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去见见这个及时雨!如果能慷慨赞助个一二两银子,自己这一路上会好过很多,或者,跟着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