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刚才与那些军汉论交情,还真像那么回事。”
王伦停下了脚步:“什么叫像?我王伦可讲的是真交情,说出去的话一句是一句。”
公孙胜难以置信地望着王伦,与衙堂上,与酒肆里,与现在完全不同:“正道,贫道看不懂你了。”
“道长。记住一句话,如何获得胜利?把支持自己的人搞的多多的,把反对自己的人搞的少少的,我为什么花心思在寿张县上下官吏身上?还不就是图个支持我?这些普通军汉只是依命行事,能拉拢来当然最好,要不然,暗中捅我的人太多了,防不住啊!”
公孙胜撇撇嘴:“正道,你心性坏了,需要请天师给你去去魔心了,利用人家还一套一套的。”
王伦一把扯住了公孙胜,正色道:“臭道士,你懂不懂什么叫交情?什么叫利用?我和李押司那是互相利用,和直肠子的军汉是真交情,至于能处到什么份上,就看天意了。”
“那,李押司要跟你论交情呢?当面你怎么回答?”
“别闹,我王伦看人眼光也很高的,还有,我那话主要是跟呼千几个说的,酒面上又不能分出个一二三来。”
“贫道心太乱,让我静静。”公孙胜拽开大步走远了。
“小二,你也觉得我难琢磨?”
“哥哥,我话说的重了还请原谅。”
“那你还是别说了。”王伦看阮小二面色不善,“我心里装着的秘密,到时候会和你们说的,你们就会觉得,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又是这些,阮小二百爪挠心。
“现在不要问,你心灵太脆弱承受不住。”这次轮到王伦拽开大步走了。
阮小二摸摸胸膛,我,我还脆弱?
王伦一行人回村,欢乐又充满村子,杂事丢给公孙胜,阮小二去处理,自己去寻朱贵,昨夜被架回公孙胜的小屋,现在旁边趴了个小胖子。
“宝儿,怎么样?还没醒吗?”
“哥哥,这朱伯伯不会睡死了吧?”
王伦上前探探呼吸,翻翻眼皮,摸一下李宝的后脑勺道:“宝儿,上去折腾醒他,最快的那种。”
李宝的叫醒服务,王伦感受过多次了,跟谁越熟,越是不客气,见了朱贵起初有些畏缩,得了王伦吩咐,小腿一晃爬上炕,捏鼻子,x小凉手掏肉,挠脚心杀手锏一一使出。
朱贵没走过三个回合,一把搂住李宝,呜咽起来:“我的儿,我的儿…”
“朱兄弟,节哀顺变,人还是要活下去啊……”王伦的老生长谈神咒,小五吃过一回,朱贵这是第二回,安慰人的话王伦想讲得轻松些,可到后来越来越沉重,因为,这个,你编出往生花一样的死后故事,这人还真是开解不了,何况他自己又是罪魁祸首。
“王员外,小弟在此多谢美意,只想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永远走不出悲痛,出来跟大伙在一起,宝儿,拉朱伯伯起来。”
李宝小嘴一哼,拉着朱贵的衣襟,朱贵叹口气,爬了起来:“小弟不知生而为何?人生几十年匆匆过往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