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大伙都拉不住那夯货!”
王伦披了衣裳赶紧爬起,门外场子围了五六十人,都是自己手下的民兵,正挤着拥李逵,不远处有几个扶着刘监押,看见王伦出现,暴跳如雷,在那指着不知骂什么。
打了刘监押王伦可不在乎,扭头问朱贵:“怎么回事?说说吧,打完才喊我,成心看热闹来着吧?”
朱贵没掩住自己的幸灾乐祸:“这不一大早刘监押过来催造饭嘛,一间一间往起赶人,其他几处还好,乖乖照做了,铁牛那屋就他鼾声最大,其他几个一夜没合眼。”
“铁牛那我怀疑是有病,回头找大夫看看,不是人类能发出的鼾声。”
“那刘监押催了几声铁牛不起,就喊几个手下把铁牛抬出来,浇了一盆冷水。”
“然后。”
“铁牛醒了就骂人,和刘监押对骂,说他故意刁难哥哥,现在又来消遣他。”
“没直接上手有进步啊!”
“铁牛可不傻,他们有甲胄,打了手疼,就骂,你敢打爷爷不?敢打爷爷不?然后刘监押就动手了,铁牛急眼了:这可是你先动的手,大伙都看见了啊!”
“王伦!你这黑蛮子哪里来的!我要上报黄都监!轻饶不了你!”
气势汹汹的刘监押,唾沫星子喷了王伦一脸。
王伦火气噌得上来了:“你他娘是个什么东西!胆小怕死,邀功拍马!敢给我王伦穿小鞋,你当我是好欺负的!?”
王伦这边开打,朱贵也上了手,李逵嚎叫一声:“哥哥动手了!打哦!打狗官!”
民兵们看头儿动手了,惊慌失措,有几个赶忙跑去请上官,李逵挣开人肉束缚加入战团,刘都监的几个老爷兵哪里是对手,王伦这正被压制,猛地刘监押起飞了!
“我擦!铁牛,下手轻点!”
“哥哥,他们先动的手!俺还没上斧头呢!”
乱哄哄的军寨,在王伦拦住了李逵后,花荣到场控制,总算冷静下来,刘监押夺路跑了。崇捷军兵听着吵闹,才爬起来看热闹,围了好几圈。
花荣喊道:“都回去吧,回去吧,别看了!”
众人如若未闻,花荣叹道:“不是我麾下,命令不动啊,王兄,你快想想一会怎么应付黄都监责问吧。”
王伦往前一步道:“啊,各位兄弟,正好民夫不够,现在生火烧饭人手不够,愿意挑水洗锅的来搭把手,搭把手了哈!”
众军汉听王伦这拉人,嫌弃似得散了,王伦喊朱贵张三李四去组织烧饭:“时间赶不上了吧?”
“你该操心的不是这个吧?”
王伦一摊手:“我就照实说了呗,要么挨揍,要么罚钱,就是啊,铁牛一会你找两个强壮的摁着点儿。”
花荣看一眼李逵道:“这就是你的杀手锏?”
“嗯,是个好手,小心他抢了你的头功。”
花荣哈哈笑过,去整顿队伍出操了,王伦这等了好久也没见个传令兵来,军汉们吃过了饭,陆续开始摆阵,黄字大旗这才缓缓飘来。
刘监押躺在辇(niǎn)上,最后落了边缘,黄信这口官腔也是又臭又长,随后,临朐主簿喊到刘监押和王伦的名字。
“当着众军的面,说说吧,为何指使凶犯打伤刘监押,刘监押可是本镇命官,不是你一介白衣可以犯上的!”
“他先欺我是个文人!小生求大义而奋勇杀贼,挥钱六千贯,救穆陵一镇,连一封褒奖文书也没有!这就罢了,闻官军剿灭贼,欣然前来,这厮却与我说要克扣军粮!我不许他就威逼利诱!”
“拖延不交接与我,小生万难,只得寻本地大户筹借,今日他见我借来军粮,暴跳迁怒民夫以欺我!有豪杰看不过眼与他争辩,他伸手就打!”
“军令今早造饭,小生未敢因此迁延,这刘监押却因私废公,还反咬一口,请主簿明鉴!”
主簿昨晚见了王伦就狐疑三分,刚才黄信把这事交给他处理,还着实有些左右为难,此刻见王伦口若悬河,是非明白,不由道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