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持李家上上下下容易吗?他们说我专权坏话从来都是背着我,让我能听到!要不是图报老爷的知遇之恩,我杜兴早一走了之了!”
唐斌、阮小七嚼着肉干抿着小酒听故事,杜兴两句一抹泪,王伦轻拍后背安慰,要不是这块头长得辣眼睛,揽过来给一个兄长般的抱抱也不是不可以。
“李家这个问题啊,其实是大多数家族的面临的问题,掌权者不够强势,或是管不了事,家族其他子弟觊觎财产,挤破头抢权是最蠢的办法,暗地下绊子使家族飘摇才最可恶。”
小七道:“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会窝里斗?”
“两个兄弟种不出一模一样的两块地,即便分配一样的家产,个人的经营能力,时机把握,节制能力不尽相同,若干年后创造的财富不尽相同,过得不如意的当然会抱怨,这个差距拉大时,由忌妒变成了仇恨,嗯,可能比陌生人惹了自己还要气鼓鼓。权力再分配,成了这些人唯一的救命稻草,李家内部现在有几个小团体?”
杜兴听王伦一言,如五雷轰顶,真是大族长,看事情就是透彻!
“我所知的有三个,老爷临走前传给了少爷,少爷一直没接,他们以族长不管事,家族财产被外人把持为由,要求发动宗老重推族长。”
“好了,问题的根源清楚了,解决的办法就两个,一李应突然改头换面重掌李家,二杜兄一声豹喝把带头闹事的重打五十杖,最好半年下不了地那种,你就能消停半年。”
唐斌笑道:“正道,你这说了不和白说一样,杜兄弟要是这么干,李家肯定炸锅!”
杜兴也摇头道:“王员外,我可不是你,啥事都用暴力解决,再说那些人我骂得、罚得,就是不能打。”
“我还是建议,提前把这个锅炸了,免得到时候发生流血事件,杜兄,我没钱给你,你说你回去怎么交待?”
噗~唐斌一口酒喷出一片水雾,“正道,你这是故意作践杜兄弟!”
“我支账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你说说哪一笔我王伦做的多余了?”
“这个,那也该剩下千儿百啊~”
杜兴闻言已经气得脸青,王伦摊手道:“那好,咱们来假设,杜兄你来时打算问我要多少钱?”
“最少一万贯。”
“拿回去怎么分?按人头、贡献、需求?还是按闹分配?谁闹得最凶多给一点让他打打牙祭?”
杜兴口拙,“和缓一下内部情绪还是有用的,他们拿到钱有了挥霍,能安分些时日吧?”
王伦冷笑:“从老太爷不能理事那天起,你杜兴上任那天起,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还指望这一点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吗?”
“这,从何谈起?我怎么断了别人的财路。”
王伦正色道:“因为你能干!你是灾人!如果李应接班掌家,他有很多事情不懂,必然重用家族同辈,为收纳人心给与贫困者资助,慵懒之人继续慵懒,日子继续混,可是你来了,抱着对李家的责任之心,把李家上下抓在手里,不放过一丝一毫,如果是安稳年月还好,灾难的是,李应沉沦,祝家趁势风起,内忧外患之下,有太多人希望你倒台了,为此不惜出卖一些家族利益,因为那些本来就不属于他们,损失掉了看你遭难就开心…”
……
“正道,我居住的陕州紧邻年黄河,去年我乘船而下才知道什么叫: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今天我算见识了,是形容你吐沫横飞的嘴脸。”
王伦白瞟一眼唐斌道:“呦喝,还会念诗了,养病两个月,都吃出双下巴了,你也不说节制一点,唐二胖你这样很危险,肥宅让我怎么跟花兄弟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