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谈判看似什么也没促成,扈成当着众位大员却一脸喜色,这次瓦解贼心有门儿!在坐的都是人精,从扈成嘴里看到了未来的光明,这法子这么好使,自己怎么就抹不开颜面提出呢?也用不着大正月躲在冰天雪地里熬着,受这份罪!既然事情打开了缺口,这帮子文臣才思泉涌,争先提出意见补全着计划,一张大网悄悄布下。
跳不跳坑,现在由不得晁盖作主,一向视为肱骨的吴用,正滔滔不绝划定方案,以期对应官军的第二波招安使者,争取投降后能保证自己权益。晁盖是根本不想投降,自己这脸面,当初说的那些话,带头犯下的那些事儿,有一件算一件,没有的话栽一件,朝廷会给他好果子吃?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吴用只是帮助他周全计划而已,仅此而已!但是呢,架不住民意如此,所有人都在讨论招安后领取笔钱,然后回家乡好好过日子,自己那只亢奋的队伍怎么突然就没激情?
晁盖在思考,在反思,心烦意乱,从一言不发到拔地而起离开,吴用及晁家子侄都没挽留,死拼到底有什么好处?真以为官军那种火箭没有了吗?晁盖心知自己答不上来,空对清夜叹气,想起那张玩笑的脸,王伦!想骑到我头上?想招揽我这些庄客?我都不能强压他们服从,你会给自己添堵心?不知不觉走到公孙胜的驻地,同样保甲都在讨论招安的事儿,晁盖冷笑:你这里都如此赶着投降,还能有办法救我?
公孙胜霸占了崇庆寺的药材仓库,很多伤兵都是吃他制的药,对他很是敬重,公孙胜乐得如此,这么多试药的,可以好好练练手了!
“咣咣,道长在嘛?”
“晁天王啊,等我一下。”
放晁盖进来,屋里的草药味更浓烈,不过闻惯了觉得好上瘾。晁盖落座回礼:“道长,说说你的妙计吧。”
公孙胜眉眼一弯,笑道:“晁天王别怪贫道小气,此时重大,请誓为好。”
晁盖脸部微不可觉地一抽,自认为说一不二,行大丈夫之事,自己服软已经很掉脸了,还要亲口发誓对那黄口孺子效忠?羞辱人也不是这样肆无忌惮!起身便要走,公孙胜跨步挡住去路,双手制住晁盖双臂,依旧是笑脸迎人:“晁天王又犯拧了不是?不强迫你了,坐下说,坐下说~”
“我从正道那里也只是学到一些皮毛,起家时经常挤在一条炕上,经常换人来挤,我们就天南海北的聊,他讲的东西每次我们都听得很痴迷,恨不得亲眼去看看。”
晁盖懵:“道长讲这些作甚?”
公孙胜抱肩道:“晁天王你不了解正道,今天是做决断的时候,有些事你还是知道为好,免得到时候有个误解。”
……
龚县城中侯蒙终于醒了,眼睑发黄半片身子无法动作,王伦得到消息比较早,心里一阵难过,唐斌居然也略有所感。
阮小七不解道:“哥哥,这不是好事吗?侯相公病倒,大军无法推进,咱们的家财可就保住了!”
“不是这样的,小七,与咱们有利益冲突的不一定都是坏人,这朝廷还是有好官为民请命的,武松不是讲了吗?侯相公一来雷厉处置了几个犯律的军官,直接押送军狱了,搜到抢夺百姓的财物也都归还,起码他是在做人事。”
阮小七似懂非懂,王伦笑道:“小七回去看看弟妹吧,想了吧?”
“嘿嘿~”小七咧开嘴道,“确实心里惦记,那我走两日,哥哥你们提高警戒啊!”
“现在咱们这么多人了,怕谁啊?张三也该回来了,不知偷到什么消息没。”
小七忽然又想起一人,“哥哥,李四去哪了,这好久没消息?”
“他啊,嗨,我倒是希望没消息传来,不着调的家伙,别给我添乱子。”
唐斌一个蚕宝宝拱地坐起身来,“小七啊,我给你讲,你哥哥他揣着坏心眼呢,李四去干什么千万别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