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王伦一行再次抵达济南府禹城县时家庄,时老汉的闺女终于不那么野了。村保正还记得王伦,忙前忙后热情招呼,王伦打几句马虎眼,拉时老汉问起了饮马川之事。
时老汉一脸无奈:“就那老样呗,时不时出来闹腾,年前的时候闹得可凶了,官军来了好几次,没抓到一个贼,损兵折将就拿我们撒气,没天理啊~”
“这个饮马川还是这么猖狂?”
“王员外,有些事我们小民也是听来的,那伙人跟高唐县的知县不对付,一直在招兵买马骚扰,有时候派人来我们这里收物什,铁器、皮子、牛筋都要,我们估摸着也是要作乱。”
王伦稍缓缓,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那济南知府不管管吗?”
“蔡知府管啊!但他们逃遁的地方是三州交界,本地禁军不好出兵追剿。”
王伦回忆一路走来,平阴县境内地势南高北低,中部隆起,西部山峦岗埠绵延起伏,纵横交错是为博州、郓州天然界限,真是个好去处。郓州剿贼热火朝天,也没精力和两州协同剿匪,好像自己无意中帮了他们一把哈~
了解到大致情况,王伦采买好口粮,准备深夜前往饮马川,时老汉大惑不解,大晚上出门不怕劫道的,王伦笑答:“我这阵仗,也得有人敢找死啊!”
“奥,那倒也是哈~”时老汉放眼瞅瞅进出的人,“我侄儿应该没来吧?”
王伦一愣:“你侄儿?我收下姓时的十几户,哪个是你侄儿?”
“就是……就是恁烧伤,去县城看病,记得不?”
“记得啊,我进去看病,你牵着驴跑去看热闹。”
“离开后我遇到了侄儿时跳蚤,这小子看到了恁之前发的招工榜,跑来投奔我,咱们不是进城了嘛,他又追来,我不知恁下一程去哪,就让他赶快去找恁的!他没去找恁?”
王伦回忆当时的情景,好像没人拦着自己啊,不过,“当时我跟两个衙役在一起,怕他看见了吧?”
“衙役?那就对了,那小子跑出去学坏了,跟着人偷鸡摸狗被人抓住了打,肯定怕官差啊!”
“等等,他叫跳蚤?大名有吗?比如,时迁?”
时老汉眼睛眯缝,“记不得了…”
“我拴在衙门外的驴被人偷了,想来就是他干的,好让我到处去找吧,我以为是衙门的人擅自牵走了,还跟人大发雷霆,然后张伯说发动衙门的人出去找,最后找到了,看来是丢下驴跑了。”
时老汉一声叹息:“哎,臭小子没回来,我还以为跟着恁走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就该跟着一起去寻恁的。”
“那你当时干什么呢?那么入迷?”
时老汉脸一红:“看耍猴新鲜…还会钻火圈。”
“恁的不靠谱,我当时就领教过了,日后他有了信儿,叫他来投奔我吧。”
时老汉羞愧答应,此事算了,休息半日,月明星稀,王伦招呼队伍上路,先北走十里,而后折西折南全速赶去饮马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