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然听见了声音，顺着声音的位置飞奔了过去，森林里面面还是一片黑暗，但是两人的目光却像是磁石一般，相互吸引。

月光似乎都变得有些明亮了起来，戚明然看见她白色的长衫外面沾满了泥土，还有一些忽明忽暗的痕迹，头发还是在后面披散着，却多了些许凌乱的感觉，她眼眶红润，双肩微微颤抖。

他走过去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她还活着。

没错，她还活着，没有被那个变态抓走，还活着，真好。

顾念苏已经好几年没哭过了，三年前，在没有人的夜晚的时候，她哭过，被关在狭窄的地下室暗无天日的时候她哭过，后来她知道自己的软弱绝对不能留给那样的变态，因为自己越软弱，死的就越快，但是这一次，当她感受道戚明然温暖的怀抱的时候，当她感受到这个自己一心祈祷的人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她的一切似乎都值得了，她不害怕面对黑暗的，她害怕的……是永远离开光明。

戚明然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想，如果当真有一天顾念苏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么戚明然存在于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想了许久，戚明然没有答案。

他带着顾念苏走出了森林，坐上了车，这才发现顾念苏身上忽明忽暗的痕迹是斑驳点点的血迹。

“你受伤了？”戚明然紧张的问道。

顾念苏摇头道：“不是我的！”

戚明然愣了愣，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但是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其实戚明然很像骂一顿顾念苏，但是看着她神情恍惚的模样，却终究是没有忍心，戚明然可以对任何人狠，唯独顾念苏，他开不了那个口，狠不下那个心。

倒是中途，顾念苏缓缓开口道：“我知道，这次是我擅自行动，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对不起，我愿意接受惩罚！”

顾念苏轻声说着，戚明然还是没有说话，顾念苏接着道：“那个视频，我第一眼就看出来并不是贺耀，我知道要让你们全组的人相信我的侧写，可能有些困难，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的侧写并没有问题，当确定了视频上的男人并不是贺耀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顶多算是模仿犯罪，而贺耀，在之前炸车逃跑的一系列事件中，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会展厅内过一段时间的犯案，于是……我再次去了贺耀的家里，打算在问问他母亲。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贺耀回来了。”

“当时阿姨没有开门，我就知道有情况，我一直在蹲守着外面，终于等到了他出来，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他发现了我，将我带到了这里，晚上的时候，他来找到我，我让他跟我回去自首，他不肯，我和他之间发生了打斗，我的身上随身带着小刀，在他身上划了几道口子，然后自己一个人逃跑了！”

顾念苏平铺直叙的说完自己今天的经历，戚明然只觉得喉咙有些痒，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顾念苏那恍惚的模样，好像根本不在意的神情，哪怕是在热情在这样的表情下只怕也是被浇灭了。

“以后……有什么事请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千万不要一个人私自行动。”象征性的说了一句话，语气却并不算重，甚至有些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呢喃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