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青云宗，宗主大殿。

柳如烟坐在案前，玉手扶额，双眸微闭。

柳若曦站在她身后，给她轻轻捶着肩膀。

另一侧，则是随时待命的侍女苏妍。

而大殿中央，莫念慈正孤零零站在那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师妹，今天的事，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柳如烟睁开眼，看向莫念慈。

目光看上去充满着说不出的疲惫。

莫念慈思考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方才回道：

“师姐，你还记得前阵子那幅【青云山居图】吗？”

“当然记得，正因为那幅画，青州才盛传我青云宗出了个画道前途无量的不世之才。”

柳如烟音调稍转，质问道：

“可是这和林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又会牵扯到画君？”

莫念慈再次拿出那块留影石，解释起来。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那幅画的作者不是我，而是林玄。”

看着投影而出的画面，在场几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直至影像结束，柳如烟纤眉才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她是真没想到，林玄平时一副不显山露水的模样。

可画道造诣竟然这么深。

短时间就能画出这样一幅被誉为“山水第一画”的画作。

连她这个外行人都清楚其含金量有多高。

也怪不得画君会指名道姓要见林玄。

“是不是自己画的都能搞错，你知不知道，这会给青云宗带来多少麻烦？”

柳如烟看着莫念慈，不断摇着头。

她的语气听起来虽然冰冷，但并没有实质性的怒意。

可莫念慈却是抬眸望向柳如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能有多少麻烦？如果让林玄师兄回来，一切自然会迎刃而解。”

她心中还在疑惑，为什么柳如烟没能把林玄带回来？

“师姐，为什么今天你没带他回宗？难道你没见到他吗？”

听莫念慈提起这事，柳如烟今早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气，又有些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莫念慈硬要她去找林玄回来，她能受这种气？

“没见到？何止是见面了，他还直呼我的名讳，叫我滚呐！”

柳如烟把林玄的话复述而出。

“说着什么，要他回青云宗，除非他死，带着他的尸体回来这种话！”

闻言，莫念慈不禁低下了头。

过了小会，她忍不住轻声喃喃：

“林玄师兄本来就是被逐出宗门的，心中有怨气不肯回来，那也正常。”

“正常？别忘了，当时你也是赞成把林玄给逐出师门的！”

莫念慈的话，真的让柳如烟对她有些生气了。

“你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替他说话？”

“他已经不是青云宗的人了，要他回宗，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话音落下，在大殿内久久回荡不绝。

在场三人都被柳如烟的反应吓了一跳。

“师尊，不过只是一幅画而已，您别再生气了。”

柳若曦反应最快，赶忙宽慰道：

“以青云宗的财力，想要几幅画，就能买下他几幅，不用太放在心上。”

可这番话却是让莫念慈听得心中不快。

“若曦妹妹，你不懂画道，就不要胡口乱言。”

哪怕柳若曦是柳如烟的亲传弟子，莫念慈也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