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不太好受，但偏偏，甘之如饴。

整整一天，江皓天都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好几次都想要溜回家，可又觉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放学后，林斯年不疾不徐的收拾好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瞅着江皓天：“喂，你动作快点。”

江皓天心里七上八下的，深秋这样凉的天气，他后背竟然冒出一层冷汗。

看他磨磨蹭蹭的样子，齐铭宇都快要急死了，直接把课本给他塞书包里：“老太太都比你快，走吧。”

齐铭宇搂着他脖子，哥俩好似的出了教室。

林斯年悠悠然的跟在他们后面，一只手抄进裤子口袋里，一只手搭在书包带子上，完全看不出来这是要去干架。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黑，街道上亮起璀璨的霓虹，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结伴回家的学生们。

学校外面的巷子里，林斯年靠在电线杆子上：“手机拿过来看看。”

江皓天现在怂的就跟小鸡仔似的，半个不字都不敢说，他在口袋里掏出手机：“密码是963852.”

林斯年输入密码，找到相册打开，看到里面的照片时眸色瞬间冷沉下来：“这些照片，其他地方还有吗？”

“没有了，都在手机里。”

江皓天低哑的嗓音在微微发着颤，他觉得今天自己恐怕要交代在这了。

林斯年低着头，把手机里的照片彻底删除干净后，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这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招惹她了。”

江皓天脸色惨白的站在那，浑身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哪有那么多以后。”

林斯年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勾着，周身拢着一股骇人的戾气，：“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叫120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小巷。

齐铭宇老神在在的瞅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嘲讽的摇摇头：“你这人真没品，竟然偷摸的给老师写举报信，还偷拍照片，怎么想出来的？”

林斯年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眼底的阴霾还没有散去：“再有下次我让你这辈子都坐在轮椅上。”

昏暗的光影中，少年弯身捡起地上的书包，拎着带子背肩膀上：“帮他打个120.”

齐铭宇掏出手机，一边拨号码一边碎碎念：“幸亏沈枳瞧不上你，不然我都得以为她眼神有问题了，你就是典型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电话接通后，齐铭宇简单的说明地址和情况就挂断了。

“老实在这等着吧，一会120的人就来了。”

江皓天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脑袋还在往外流着血，左边那条腿应该是骨折了，根本就动弹不了一点。

回到家，林斯年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丢进洗衣机里，然后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少年换了身浅色的家居服，凌乱的短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他拿毛巾胡乱的擦了擦，从浴室里走出来。

暖色的光晕下，氤氲的热气柔和了他周身的凌厉，多了几分清雅的温儒。

少年在床上坐下，拿出书包里的那个信封，仔细看着里面的每一张照片。

指尖落在小姑娘干净温柔的脸上，嘴角不自觉的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