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就惊恐不已的邓县卒,更是肝胆俱裂,口鼻中顿时渗出一丝鲜血。
“回官爷的话,小的不敢扯谎……小的记得,那两名工匠谈吐举止不凡……”
“废话!”
未等邓县卒说完,那粗眉执器士已经抬起一巴掌,呼在了其右边的脸颊上,原本已经沁血的口鼻,顿时血流如注。
“再怎么不凡也只是区区凡人工匠,本官是在问你,这两名凡人何德何能,可以在这等太阴之力的侵袭下脱身!”
“事发之前,又可曾有任何蛛丝马迹!”
此时的邓县卒,惶惶乎如同惊弓之鸟,哪里还记得起之前的细节。
他能绞尽脑汁回忆起姜川与百里能的大致相貌,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带着对姜川二人的满腔愤恨,他连忙拍拍胸脯打起了包票。
“官爷放心,小的还能记得这两人的面貌,只要小的亲眼见到此二人,必能将它们认出来……”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便察觉到了粗眉执器士杀人般的目光,心头一凛的同时,连忙改口:
“不不不,小的是说,小的这就能将他们二人的大致样貌给画下来,马上回县司空衙提请各位大人发布海捕文书……”
粗眉执器士闻言,这才面色稍霁,这一次终于忍住没有动手,而是抬手一挥丢给邓县卒两张画布与笔墨,冰冷开口道:
“广临县县衙这帮废物的海捕文书有何用,你且管将人像画好,要是与真人差上一分,你便少活一日!”
“是是是……官爷,小的这就画,这就画……”
邓县卒如闻天籁,接过纸笔画布后,稍稍苦思冥想一番,还真就凭着记忆,在画布上一笔一画地涂抹了起来。
一面画又一面寻思,足足耗费了一炷香时间,才勉强划出两名工匠的身形轮廓。
其中那个衣衫破烂,身形稍稍健硕,高举石凿的工匠,赫然与姜川的身影有几分相像。
而边上那个身材瘦小,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工匠,正是与百里能颇为相似。
只是,那邓县卒还没来得及根据回忆填补这名工匠的面部细节,一名膳房的农籍长期徭役惊慌失措地撞开门冲了进来。
未等那几名执器士出言迁怒,那农籍徭役就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呼道:
“几……几位大人……小的奉命看守那些昏死的工匠……结果……小的只是出去解手的工夫,那两个重伤濒死的工匠,居然已经自行醒来……而且……而且还伤势尽复了……”
此言一出,无异于平地惊雷。
那刚要发作的几名执器士,一个个都神色大变,纷纷从座上奋袂而起。
“你在说什么?那两个工匠重创在前,被太阴之力入侵在后,早已生机涣散,连太医丞都直言必死无疑,怎么可能自行活过来?”
“放肆!胡言乱语,你已有取死之道!”
唯有那袁姓年轻执器士不止想到了什么,翻手间,掌心已然多了一器。
当即指了指那名农籍长期徭役,朝着众人低喝道:
“都给我住口!你,前头带路,我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