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杜博士的要求非常莫名其妙，可老阮服务很尽心尽力。能雇佣保镖的都是有钱人，给富人服务，最重要的是口碑，毕竟富人的圈子很小，服务门槛也高，杀熟不可取，赚回头客的钱才是长远的生财之道。老阮确实是保镖，属于季节保镖，每年旅游旺季为东南亚富翁服务。只不过现在是淡季，百无聊赖，临时接了一个活。

就像东北人喜欢去海南游泳，东南亚富人也喜欢阿尔卑斯山滑雪。在印尼、越南等地的有钱人家庭，谁家的相册里若没有一张在瑞士假模假式的穿着滑雪衫的照片，那他们还算不上上流阶层。以泰国为例，泰国国王喜欢就在德国南部度假，阿尔卑斯山山区私家花园，带着20名嫔妃逍遥；而泰国国王的第四任妻子苏提达王后也一直住在瑞士的豪华酒店。

随后，老阮任务清单又接了第二个活，火速陪老板去买一批古董枪武器。地点是比利时，在那里会有一个武器专家接头。

老阮是法国籍保镖，常年给不着四六的东南亚富豪服务，自然有枪、也懂枪。但老板是外行，留学生这个群体，在枪支管控严格的法国，只有资格持有定型于1900年之前的枪。这些枪属于在法国《枪支管理法》里属于D等枪支，不受资格管制，无需登记。

在比利时，每年这个时候，都举办全欧洲最大的古董枪展。比利时枪展上长长通道两旁，展桌一张挨一张，排了整整几千张。这里聚集了欧美各地上万的古董武器爱好者，各色武器令人目不暇给。不光有枪，还有古董迫击炮、重机枪、山炮等小型重武器，还有马刀、刺刀、手榴弹、电报机、望远镜等配套的玩意，有的摊位甚至还摆满了几百发掏空了炸药的迫击炮弹。武器展自然有武器制造商的新武器摊位，但观众眼见所及还是老式枪支居多，油光锃亮的古董木制枪柄往往已经发黑，枪身镌着制造商名字和序列号，产于两个世纪前的步枪不在少数。枪贩要么铺块塑料布把它们直接平放在桌上，略讲究点用钢制枪架凹个造型，甚至还会插上刺刀。一枝看似寻常的老步枪，售价都在千余欧元，两三千的标间不鲜见，款式稀少的标价高达上万欧。

在会场转悠了一圈，两人看明白了，要想拥枪，没有一点经济实力恐怕不行。卖手枪的展桌也很多，有看似小巧玲珑的女式香水瓶手枪，入手冰凉而沉甸甸，三千欧元；有把象牙色手柄或者金手柄的老式转轮手枪，售价都超过了5000欧元；不过整体而言，手枪比较便宜，几百美元居多。

相比之下，各色刀具就便宜多了，比如一战的法国马刀不过几十欧元而已，无他，太多了。此外，还有很多出售弹药和各种枪支配件的摊子，大都分门别类地盛放在塑料匣子里，比如用来做老式前装枪做弹丸的钳子，一百多年前的枪机，弹夹，左轮枪上弹器。

两个人在枪展上看眼花缭乱，不知如何是好。买现代步枪和买古董枪到底是两码事。不过，每一个男人生来都是蹩脚的军事专家，都在乳臭未干的时代幻想过征战沙场。博士在越南打手的建议下买了一堆外围装备，比如一百把马刀、几十面警用盾牌、一堆二手防弹衣；海湾战争时期的美军排级电台PRC113，包括电源和功放在内的全套设备，一折价。还有三箱二手单眼夜视仪、狙击镜、头盔、防弹背心、野营帐篷、军靴、现役瞄准镜、激光测距仪，应该是阿富汗等地流出来的货。当然，还买了几十把明显做旧造假的古董单筒猎枪。

最让人冲动消费的，是淘了一台老掉牙的社会主义东德款的炊事车，才五百欧，简直是白送。

一时间，展览会上不少人都知道有个亚洲土鳖在瞎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