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会传染,思考也会传染。整个群体的思考就需要引导。这也是刘主任、庚生主任搞群众杂志的目的。
穿越集体的大多数部门处于权力真空状态,而这对于投机主义者而言,无疑是个好机会。讲课的刘主任原来真的是老师,北方某文科院校的系主任,那是快十几年前吧,大学扩招的年代,扩建院系。此人年纪轻轻,拉大旗扯虎皮,竟然真的拉扯起一个院系;可惜到底是头重脚轻根底浅,平时又经常喝酒误事,到底被撸了下来。不过讲课是他的强项,想来和传教差不多,于是他自领了宗教办主任的职务。有一次,杜勒斯问刘主任,你到底信什么教,刘主任想了想,“拜上帝教”。
刘主任接过王可夫的话茬,“年轻人天天想着星辰大海,搞理想,无可厚非。阿文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心里没个*数吗?生活中空谈理想的人有几个好种啊?实际上我们大家都是生活所迫,被逼着一步步走到一起的,没啥选择余地,也没共同的理想。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共同理想的话,那就是希望活的更精彩一些。“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愚者爱惜费,但为後世嗤。我知道你们不少人的想法,,你们觉得法国人能配合咱们的理想吗?”
“我知道,肯定有人说,能啊,在武装部的刺刀下,现在他们都很主动配合。那美国在阿富汗为什么失败了呢?难道是美苏的刺刀不够强大?你们想得太简单了,统治如果这么简单,那苏联怎们一哄而散的?
你们真的当欧洲人是空气啊,虽然那个位面的欧洲人还在用放血疗法,但教皇子午线在几百年前就有了,麦哲伦也完成环球冒险了,伽利略都已经去世了,甚至于护国公马上要把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了。文明初现曙光,就算头几次战争败给咱们,欧洲人也会想办法和你耗下去,而不会觉得有神鬼作怪;就像是清末的慈禧一样和强大的西方列强没完没了的耗下去。欧洲的各国统治者都是堂兄弟、表兄弟,我们怎么和他们玩?全部杀光换种?
不光统治者如此,天主教法国老百姓也一样,不要以为一个对于君主顺从的人就是卑微的;这种想法是想当然的,是错误的。在旧制度下,人们除了顺从国王,不会顺从其他类似的东西,他们的反抗性远超过在上海的办公室白领。它们不像你们这些现代人,还没有学会轻易的向一个异教徒、私生子或者有争议的权利卑躬屈膝。通过利用人们被受到伤害的恐惧或者希望奖赏的心理而让人顺从,这种行为激起的不是什么荣誉感,而是轻蔑。在这个时代,大众,尤其是我们想农村包围城市而利用的农村地区大众,这种丢脸的奴性还没有发生过。事实上,一个地区越落后、越封闭,他们的灵魂越是他们自己的。
不要以为欧洲文艺复兴时代是奴役和依附的时代,这是错误的。没有教育、没有工业化、标准化的改造,他们的灵魂要比我们自由的多。那是一种自由的朴素的天性。法国现在还没有进入君主中央集权的时代,还没有进入那种中央集权、统一思想、统一教化,所有的国民个性泯灭、灵魂平均化的时代。正是因为整个欧洲七零八碎,才给了那么多自由的灵魂可以为所欲为的空间,那么多朝气蓬勃的灵魂,那么多勇敢无畏的天才。才创造了整个人类新的时代。
我想问,各位同仁,你们真的有这个自信把这些人带到新的时代吗?还是想重回中世纪,每个人做一个领主?
恐怕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因为根据地就不是很合适。摆在我们面前的穿越地点就比较悲剧,日内瓦一带正好处于欧洲统一的斗争中心,眼前要与法国激烈斗争,长远来看还有可能外来势力插手-----北意大利、西班牙或者哈布斯堡家族。所以我们看,死掐着法国打,我们不一定能干翻法国,也可能壮大了更多对手。
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并不多,当前我们确实没得选的,唯一的选择就是团结一致、活下去。毕竟我们和跟旧世界的法国人从里到外都完全不同的,生而为敌的。我们的基本盘近乎为0啊,只有我们自己,不团结的话分分钟玩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