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黄玄一脸上的不安之色，通天帝君再次在他的脑门上点了一下，继续道：

“我们原本一无所知，不知情的逆来顺受，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这便是众生经历的。”

黄玄一迷茫的抬起头，刚刚的故事了里，他好像亲身经历了小道童的半生，双眼晦明不定，时而消沉，时而期许。

不知路在何方？

通天帝君眼神幽幽地观了黄玄一一眼，依然带有魔力的说着。

“人的眼睛能看到一切，唯独看不到自己。所以，人最大的心魔就是自己束缚的，想要超越，就要斩。”

斩……什么是斩？

听到这里，黄玄一心头一颤，恢复几分肃明，他问道：“要斩什么？”

“灵溪流到断崖附近，化为一道瀑布直下。

黄玄一，你如今就在断崖之前，一旦卷入瀑布，你将再无思考、反悔、犹豫的机会。

胆怯的人是看不到别人鱼跃龙门，他们只会盯着断崖下的累累白骨。

跳与不跳踌躇不前。

玄一啊，这个世界看似是无情无义，但也正因为他的无情无义，才有了凡人的机会。

一些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事情，或许就成了超越的契机……比如，当下！”

就在黄玄一沉迷于他的故事时，通天帝君却阴阴露出几分狞笑，背在身后的手快速的结印。

“黄玄一，我且问你，瓦和玉，你愿意成为哪个？”

话没说完，通天帝君又接了一句，“道和魔，你又愿意成为哪个？”

黄玄一似乎还没有从小道童的经历里走出来，开口就想要说‘道’。

可又如鲠在喉，呼吸一个骤然急促，眼睛发出光芒，他想要成——

魔！

可当真要成魔吗……黄玄一紧闭双眼，道魔两字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心烦意乱之间，一个宽厚身影再次出现在脑海。

他的面容并不清晰，却又能让人感到安心，他的嗓音中带着威严，却又透着几分慈祥。

只是依稀听到：“……守正……”

守正！

正！

正——

如同钟声贯耳，一下子就让黄玄一发热的头脑清凉了下来。

他拾起来几分胆子，顶着通红的眼睛望向通天帝君，表情却瞬间惊愕住。

怎么通天帝君的脸越发的像自己了？

嗡！

灵识姗姗来迟一般的发出预警，他感觉脑袋又像是炸开一般，霎时冷汗大流，一个恐怖的邪门手段的名字涌上了他的心头。

夺舍！

通天帝君是要夺舍我！

黄玄一顶着疼痛开始挣扎，但是凭他现在的凡人之躯、绵薄力量，又如何能撼动一位破劫境大修的力量。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的麻木，好像逐渐不再受自己的掌控，黄玄一害怕了，大喊道：“不……不愿，我不要成为瓦砾。”

“不愿……哼！”

通天帝君的身体更加凝实，那与黄玄一已有三分相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属于魔君的冷血和残酷。

“我的名讳是通天，我的志向就是建立一条通天大道。而要想成功，就需要无数的瓦砾铸就，黄玄一，你很幸运，你是最重要的一片瓦砾。”

“凭什么！”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惜命如今的黄玄一，他已经忘记自己之前还想着要堕入魔道的想法，一如正义凌然的正道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