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误会,她的意思是说,从这里出发到落季涯少说也得半个多时辰的工夫呢,若你去了却办不成要办的事,岂非白受了一趟辛苦吗?”
“要走那么长时间?”我算了算其间的距离也是有些惊讶,但还是尽量答道:“我是因为马上要回畿外的老家,却又想着还有许多有名的地方不曾去过,所以想趁离开之前再多逛一逛,哪怕只在外面看上几眼也好吧。”
“原来如此,那落季涯倒真是个值得一去的地方。”
“难道你们也曾经去过那儿?果真很好吗?”
“我们只是有幸经过,却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进去的。不过正如你刚才所说,寻常人光是在外面听听弦音、看看热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听了这些话越发陷入了疑思:就连与我年纪相仿女孩子都这样说,难不成,那落季涯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好地方?不仅仅是满足男人享乐之欲的那种“好”,难道在法律和道德层面上,它也真当得起一个“好”字吗?
我再三谢过这二位姑娘后,愈发打定了主意要亲自上门去看上一看。出发的时候约摸是下午的三点钟左右,等终于到达时太阳却都已经泛红偏西了,可见我确实走了至少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
若结果真如那些人所说也就罢了,好歹也算没白费我这一路上的辛苦;可万一他们说那些话只是出于个人的私心,或是他们生活范围有限没见过世面,那我岂不就成了薛仁贵的行头——白跑(袍)一趟了么。
我退至街对面仔细观察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落季涯:嗯,不错,楼上楼下加起来少说也有六百平方米,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店”了;灰色房檐的四角各悬着一只铜制的葫芦风铃,墙体也漆成了雅致的青灰色,配以本色木面的梁枋门窗;再往下是一块镶着青字的栗地木匾,将本就风雅的“落季涯”三个字又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果然只需一眼便会心生向往。
嗯——来都来了,要不叫个门试试?
我鼓起勇气解开了心里仅存的一点纠结,一面思考该怎样说明自己的来意,一面以缓慢的速度敲了三下门,并很快在第四下还没落下去的时候,就只见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然后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呃……一个小哥哥模样的……小姐姐?
“姑娘好,落季涯尚在歇业,敢问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还好还好,果然是个小姐姐。
“你好,请问鹿祝女士是在这里吗?”
“是。但我家主子今日并无预约见客,姑娘若是想要求见的话,须得将身份和来意一一说明了才是。”
“这个么,我叫玉鹂,就是玉做的黄鹂鸟,烦请您在转达的时候务必要加上这一句。至于来意,恕我冒昧,能否等我见到鹿祝女士后,再亲自向她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