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瞧咱们俩这死心眼儿的,还不如人家郁离妹妹会想办法。”
茜竹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用来切水果的小刀,灿然笑着的同时,却仿佛每个字和每个字的间隙里都塞满了阴阳怪气,可知是有些瞧不惯我了。
“碧桃姐,你也帮我看着点儿,别偏一刀少一刀的,倒坏了郁离妹妹的一番好意。”
“罢了吧,茜竹,小姑娘多嘴随便说说而已,你还真要往心里去是怎么着?走吧郁离,跟我回房间去,别在这儿给人家添麻烦了。”
碧桃姐姐说完便拉着我爬上了楼梯,别说是容我跟茜竹姐姐亲口道个歉了,就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工夫都似乎不想留给我。
然而待我随她一起回到房间后,迎接我的,却并不是如想象中那般来自她的一番说教,而是比楼下品质更好的一杯清茶,和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一句道谢。
“姐姐,我方才那样给你和茜竹姐姐添乱,你不罚我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还谢起我来了?别是真因为我有失体统而生了气,所以故意地寒碜我吧?”
“不是,你也想得太多了。”碧桃姐姐看向我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复杂的笑意,且隔了许久才继续往下说道:“其实,这原也是我的不是,你都来了这么多天了,我却只教过你弹筝与唱曲,有关这里的人际圈子、关系冷暖等,反倒一直未曾向你提过半句,如此也就怨不得你说话时不晓得注意分寸了。”
哦,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没有教过我这些哦,每次我试图问问你的时候,都被你以各种借口把话头儿岔了过去,态度也是时冷时热的没个定数,否则我这会儿也不用自个儿找借口,说什么“不知者不罪”了不是?
“姐姐为何忽然这样说?这些日子你既肯用心指点我歌技,又耐烦从头教我古筝,已经是把分内之事全都做到最好了。更何况,姐姐早也交待过茜竹姐姐在这里的身份跟地位,我却仍敢在两位大角儿面前擅自开口,这自然是我不懂得三思而后行的责任啊。”
“不是的,我要说的不止是这些。”碧桃姐姐在摇头的同时缓慢地合了一下双眼,尽量维持住平静的语气道:“现如今放眼整个勍国,凡到过落季涯的客人,几乎都知道茜竹是唯一一个能与我平起平坐的歌伎。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八九年前,茜竹也和你一样曾是我携过的一个新人,而且是第一个新人。可惜才过了不到两年,她就在一次大轴的歌舞中大放异彩,从此全无一丁点儿过渡地成为了与我一样的大角儿。”
“什么?茜竹姐姐曾经是你调教出来的人?”我顿时惊讶不已地反问道。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