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圣尤图城郊区。
光影扭曲,肉眼不可见。
刑天鲤站在一株大树上,静静的看着前方规模庞大的机场。
步伐隆隆,一队身穿易多利王国军制服,但是体型魁梧异常,远超西陆男子正常水准的圣罗斯壮汉,扛着造型粗犷,口径只能以‘炮’来形容的自动枪械,步伐整齐的行了过来。
这些家伙的体重,显然也超乎寻常。
他们穿着牛皮靴子,刚刚下了雨,土地湿润,他们每一脚,都深深的陷入了湿软的泥地中,留下了一个个三寸深的大脚印。
尤其是,这些家伙,每个人眼眸中,都闪烁着一点幽幽的红色电子光。
凄冷、无情,毫无任何人味。
刑天鲤抿了抿嘴,结合到之前在白丹枫城见到的,那一队战力可怕的圣罗斯刺客,这些圣罗斯人,已经开始大批量的,将身体进行机械化改造了么?
‘嗤、嗤’的喷气声传来。
空中雨云被撞碎,一架长达里许,造型刚硬,通体铁灰色,凌厉的线条透着一股子钢铁肃杀气的硬壳飞艇高速降落。飞艇落地,吊舱大门开启,一队体型魁梧,身穿易多利王国军制服的大汉,就扛着各色武器行了下来。
这一队圣罗斯汉子,总数在千人上下。
他们在庞大的停机场上列成了一个方阵,不多时,一支体型庞大,通体漆黑的比特犬就大步跑了过来。比特犬的眸子里幽红色光芒闪烁,这些圣罗斯人也一言不发,径直跟着这条比特犬去到了数里外的营房中。
飞艇内,两名体型正常,皮肤过于白皙,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推着一架小推车缓步行了出来。
几个易多利将领带着一队士兵迎了上去。
一名中年男子打开了小推车上,一个金属箱子的箱盖,露出了里面整整齐齐的,拇指大小的银色金属球。他随手操起一颗金属球,轻轻抛出了二十几丈。
‘嗤啦’一声,金属球重重落地,表面大片细碎的电光闪烁,金属球融化,膨胀,顷刻间就变成了一架有着双螺旋桨,威风、霸气的先进战斗机。
刑天鲤的面皮抽了抽。
还能这么干?
这种手段,呃……这种手段,一下子就连《原始巫经》都给干得几乎宕机,半晌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流出。
反而是那青铜古剑送入刑天鲤神魂的,那浩如烟海的修炼典籍中,一部旁门左道的《小秘魔法》悄然浮现。
在这小秘魔法中,就有各种奇技淫巧的旁门小术,其中就包括了,如何炼制各种精巧之物,如何将一些体积较大的杀伤性法器伪装成日常可见的花鸟虫鱼等物,于敌人不经心间暴起发难,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法门。
有趣,但是毕竟只是旁门左道之术,于修炼根本并无任何用处,只是应敌、应变的小技巧。
刑天鲤摸了摸下巴,缓缓点头。
有点意思了嘿。
他脑子里,隐隐有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他身体一晃,遁入地下,直接施展先天戊土神遁,潜入了这座易多利人的机场。他进入了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机库,大袖一挥,就有几架不同款式的战机,连同配套的各种炸弹、导弹、火箭弹等,被他收入了青铜小鼎。
造化之气涌动。
斡旋造化神通催发开来,这些金属造物,在短短呼吸间就被复制。刑天鲤大袖一挥,被收取的这些战争器械回归原位,而他的青铜小鼎内,已经有了足够的样品数据。
战机,战车,各色自行火炮。
圣罗斯人还是蛮大方的,或许是这些东西来得容易,他们给易多利人送了很多很多的战争器械过来。在一处戒备森严的军械库中,刑天鲤甚至找到了数十辆描绘了危险标记的重型载具,其上有着直径近丈、长达十余丈的‘原木筒子’。
刑天鲤感受着空气中那可怕的辐射余波,面皮一阵阵的抽搐。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这种大杀器,圣罗斯人也在这里布置了这么多?
大袖一挥,一辆重型载具消失,转瞬又被他放了出来。与此同时,刑天鲤的青铜小鼎中,一般的载具和上面的大杀器,已经被他复制了上百台。
“嗨,流殇!”刑天鲤窃取了圣罗斯人援助的所有军械样本后,他来到了圣尤图城中心位置。一般而言,西陆各国的大城市,城池最中心、地段最好的位置,一般都被圣母教的圣堂占据了。
这里也一般无二,高高的塔楼矗立,‘战争圣母降魔’圣像高居其上。
身披金色战甲的圣母,手持烈焰缠绕的宝剑,脚下踩着一个面容狰狞、扭曲丑陋的不明生物。圣像的四方,都有硕大的水晶镜子,前方放置了长明的大蜡烛,烛光被镜面反射,落在了圣像上,大半夜的,圣像依旧辉光灿烂。
刑天鲤站在圣像头顶,俯瞰着下方灯光闪烁的圣尤图城。
他掏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黑陶土罐子,手指轻轻抚摸光洁温热的罐面,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这里面,有好东西,是他亲手调配的流殇巫毒。
前面说过,流殇,是一个大的巫毒种类,其最显著的效果,就是扩散剧烈,流毒无穷。而且,其中有诸多神异的变化,甚至可以根据一个人的血脉,进行专门的血脉毒杀。
可以针对一个具体的人,当然也可以针对一个具体的族群。
刑天鲤在希尔兰德岛,征召了千万级的英吉士贫民加入自己的帝国军,这些人,可都是原汁原味、本土原产的英吉士人。他们有着最纯正的英吉士岛民血脉,他们的血脉中,族群特征极其的突显。
极西百国,国与国之间争战不休,常年闹出各种矛盾,最大的缘由就是,这大大小小的国家,多是以某个特定的族群为骨干形成。
英吉士,法璐仕,易多利,圣诺曼,莫不如此。
以上几个国家,基本上都由一个占据绝对优势的族群组成,人口占比超过了九成五以上。而英吉士、法璐仕、易多利、圣诺曼,他们的主干族群,又绝非同一人种。
刑天鲤盘坐在了圣母像头顶,黑土陶罐放在脚边,他双手结印,叽里咕噜的念诵起超度亡灵的经咒。一篇超度经咒翻来覆去的念诵了四十九遍,刑天鲤手一推,黑陶土罐子就从高高的塔楼坠落,‘哗啦’一下摔得粉碎。
罐子里,黑红色的粘稠药液一碰到空气,就迅速挥发,化为肉眼不可见的细小微粒融入了空气。
圣堂内,巡夜的教士们荷枪实弹,急匆匆跑了出来。
他们找了好一阵子,也没注意到地上粉碎的陶土罐子残渣,一名地位颇高的银袍教士厉声呼喝,让教士们严防死守,一定不能让战火波及了这座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古老圣堂。
刑天鲤就静静的坐在圣母像上,静静的等待着药剂的威力爆发。
天亮的时候,圣堂内,一些昨夜巡夜的教士开始打喷嚏。他们低烧,咳嗽,有点薄薄的痰液。还有一些人,四肢关节内,微微有点骨头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