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是不是认得这写信之人的笔迹?”
岳渊问道。
岳染捏着信纸,托着茶盏瞧着纸上娟秀的笔迹。
她其实并没有刻意寻找冯小楼的字迹,之所以知道写信的人就是冯小楼,完全是因为前世的记忆。
上辈子她刚回王府没多久,霍尔便突然发难,偷走天元丹之后躲在冯小楼那边强行解开了契约,导致她身受重伤。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非常快,楚寒天第二日便带着冯小楼与霍尔到了定北王府,趁她重伤之际,亲自拔剑砍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当时她带回王府的女兵被岳子寰母子二人偷偷下药全部迷倒,楚寒天废她武功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岳染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手筋脚筋皆断倒在地上,霍尔与冯小楼并肩从屋外走到自己身前。
她曾经照料了五年的狼人少年一脚踩在她受伤的手腕上,缓缓用力踩了下去,将她的手腕骨头慢慢碾得粉碎。
钻心的痛苦中,霍尔居高临下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我在你身边强忍着恶心五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他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冯小楼,冷硬眼眸变得温柔起来:
“岳染,你抢了小楼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如今你终于付出了代价。”
冯小楼依然穿着一系男装,背后背着一把华丽长剑,清丽面容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岳染,你只是即将被送去北凉和亲的一名贵女,你叫岳玲珑。”
“而我将取代你,成为定北王的女儿,殿下刚刚赐我封号为玉楼郡主。”
“对了岳染,忘了告诉你,这五年我和霍尔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他在你身边真的一天都呆不下去,若不是有我写信安慰,他早就疯了。”
“好在如今,我们都好过了。”
岳染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瞪大眼睛一个个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仿佛如梦初醒。
“你们这样做,陛下怎会同意?” 她张开嘴,满嘴是咬牙出来的血痕。
楚寒天但笑不语,冯小楼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与楚寒天对视而笑。
岳子寰带着一丝怜悯之意浅笑开口:
“等你到了北凉或许就会听到消息,陛下病重,太子殿下登基之日,不远了。”
岳染闭上了嘴,她输得彻底。
这些人在背后筹谋了不知多久,算计的何止是她一人,定北王府,定北军,乃至金銮殿上的那个位置,他们都想要。
王府后院,隐隐能听见岳渊的怒吼: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对我的染染做什么?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唔唔...”
听起来,父王被人强行捂嘴拖走了。
而站在岳染身前的继妃宋氏与岳子寰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满脸恭顺地站在楚寒天身后。
楚寒天拿着丝帕仔细擦拭自己长剑上的血迹,抬眼看向冯小楼,冷峻的神情也化作温柔春水。
“传旨,定北王病入膏肓,王府长子岳子寰封为世子,与...郡主一同统领定北军。”
登基之日还没定,楚寒天就已经代替晟文帝决定定北王府的世子人选了。
紧接着楚寒天抬起手,岳子寰连忙捧着岳染的金色罗刹鬼面具走到他身边躬身递上。
楚寒天仔细将那罗刹鬼面具戴在冯小楼脸上,退后两步,极为满意地微笑点头:
“十分契合,现如今一切方才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