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一起血案,祸连两家,数具尸体,扑朔迷离;梦源多山,山是情骷,长流源水,水孵缘孽。
夜黑天阴沉,伸手难见自己伸出的指尖。两个头戴面罩的人,腰佩钢刀,脚步匆匆,从梦源镇沿江边的小路溯江而上,向北疾行着。两人于夜幕中转过了一座横卧于江边的高山后,便进入到树木高粗且枝叶茂密的水柳林中。这片水柳林距梦源镇约四五里远,面积并不算太大,是源江边一片半圆形由于流水的经年冲积而形成的小平原,林中仅有两栋相距十多米的草顶泥木房。两个人感觉到离这两栋草房不远时,就在靠近江边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其中的一个人,迅速从怀里拽出半尺余长指头粗的两根香,递给另一人一根。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东你西,咱们先把屋里的人熏迷了再动手。”
两个人走了几步,在一棵粗大的水柳树后蹲了下来,聚在一起俯着身,特意遮挡着树后的部分空间,用随身携带火镰、火石引燃艾绒后。将香点燃,都用一只手捂着面罩下的鼻孔,屏住呼吸,各自蹑手蹑脚靠近房屋的门,将点燃的香挤插在那简陋的门缝中……
约少半个时辰过去,两个人各自服下一颗解毒的药丸后,在其中那领头人的轻咳声示意下,两块河卵石飞向木格式的前窗。‘嘭,嘭,’一前一后两声闷响瞬间压过江水的轻喧。片刻之后,那两栋房子里仍没有任何反应。其中一个人,手一挥,两个人就同时跑到了一栋房子的屋门前,一个人上前对着门板狠狠踹了一脚,一下子就把里面的门闩给踹断,随着‘咔嚓’声,门板即刻向两边洞开。两个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前一后便冲了进去,用刀一挑内屋的麻布门帘,就闯入了内屋。
他把屋内一盏油灯燃亮,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一男一女躺在炕上,当清晰而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举刀冷笑起来:“哈,哈……”随着笑声,钢刀在男人的身上急速翻飞着,随着刀起刀落,血肉往四处飞溅,边剁边念叨着:“三弟!哥没死!哥刚探到你的落脚地,就马上来看你。哥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不得已才……”微顿少许,他又跳上那遍布血污腥气冲天的土炕,用一只脚拨动着那个赤裸着上身女人的脸:“贱人!你们让我找得好苦,八年了,终于我们又相见了,这是最终,也是……”他的脚现在已经不是在拨动那个极其漂亮的脸了,而是连续地踩踏着,发泄着心中无限的怒和恨。
女人靓丽的脸,在那鹿皮靴一次次连续重踏之下,血肉纷飞溅落于四周,最后已是处处残骨外露,脑浆随着外涌的血水,瞬间就印湿一大片炕上的苇席,屋内浓郁遍布着令人作呕的强烈血腥气味。那人并未就此解恨,声音嘶嚎着说道:“多好的一张脸呀,属于我的,我带走,带走!你的!你留下……”
暴行过后,两个人不做任何停留,又再一次出现在另一栋房子的门前……
时间不长,这两栋房子的窗口便闪现出了红红的火光,顷刻间,大火便燃烧到了屋顶。
水柳林外不远处山坡上峭峰边有一个溶洞,在黑幽的洞口处,一个形如鬼魅的人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向下看着。当那人由外面的树空里看到由小到大吞噬着两栋房子的烈焰后,把头狠狠地点了几下,嘴里低声念叨着:“哈哈,果然在意料之中,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实施了十年多的卧底掏心计策,在今天晚上终于完结了。我那大师姐,自今晚之后,你也就彻底解脱了……”
火光弱红,映着山坡和洞口,那个形如鬼魅的人此时沉浸于成功的喜悦之中。片刻之后,他随即转身面向洞内,想通过这个贯穿山体的溶洞离开此地……
突然,‘嗖’,‘嘭’,一支带有剧毒的弩矢由洞内射出,准确而又凶狠地钻进那形如鬼魅的人的咽喉。瞬间,他犹如一段狂风下枯木,摔倒在地。身体随之顺着倾斜的洞口,咕噜噜滚入洞内一个平缓之处,在一番痛苦翻腾抽搐之后,气绝身亡。幽暗的溶洞里,此时又处于一片宁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