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黛遇一点不知她的大宫女心思,还在那帮苗美人寻借口。
“不过是她心有不甘,心里不服我罢了。”
当年还在东宫的时候,苗美人和原身同时被指太子淑女,和原身三个月里只见过太子两面不同,苗美人算是得宠的,所以后来太子登基,苗美人满心满眼认为自己肯定比原身位分高。哪知后来出了那事,原身凭借救驾之功,成了比她高一级的婕妤。
苗美人心中不服。
只是由于这两年原身卧病在床,再不甘苗美人不屑也不能对一个病人撒气,所以相安无事。
如今祁黛遇好了,苗美人心里又不舒服了。
祁黛遇:“好了,不管她,先回去吧。”
话说她今天受了气,又病些日子躺平几天很正常吧?
妃嫔们一走,皇后带着大皇子离开,承乾宫骤然冷清。宫人们气不敢喘一下,害怕触了淑妃娘娘霉头。
袁淑妃被点翠扶回殿内坐下,面上表情变幻,过了许久,一个眼刀甩至点翠身上。
“你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去看着大皇子?大皇子若有什么闪失,本宫拿你是问!”
点翠激灵,“奴婢这就去!”
等洗三宴结束,点翠带着大皇子回到承乾宫,淑妃仍坐在那里。
见点翠进屋就跪下,跟在她身后的安嫔脚步一顿,慢吞吞挪着步伐进屋。
点翠:“娘娘,大皇子回来了。今日宴上大皇子很乖,太后娘娘夸赞了许久,就连大长公主都说大皇子福运绵长呢。”
“还有这些物件,全是宗室给大皇子添福的,咱们大皇子人人喜爱……”点翠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淑妃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脸色好转。
“朝芸县主嫁给了弟弟,大长公主自然夸赞大皇子。”淑妃语气不明,“皇上在宴上一句话都没说?”
点翠低下头:“陛下政事繁忙,只来坐了一会儿就回了乾清宫……”
“砰——”茶碗触地而碎。
大皇子受惊大哭。
“谁让你们抱着大皇子在这儿的?还不下去哄!”淑妃高声喝道。
点翠连忙使眼色让奶嬷嬷抱着大皇子离开。
“一群榆木脑袋!”
“娘娘何必发脾气,伤身子不说,还易吓到大皇子。”一直没出声的安嫔平静道。
淑妃锐眼看她,“本宫需要你教做事?”她仍不顺气,胸口一起一伏,“那可是他的长子,他竟一点情面也不留!”
这法子冒险,但利益丰厚,就算被拆穿,大可推脱给底下的人想讨好皇恩。淑妃想过皇帝会是什么态度,绝对不包括今天这种——打她的脸不说,还抬举皇后!
安嫔淡声道:“所以娘娘不是在气皇上不心疼大皇子,故意挑今日赐封大公主,而是气自己被皇上拂了面子?可皇后乃是中宫,又从不出错,皇上护着皇后,再正常不过。”
“你放肆!你是本宫的人,该替本宫说话!”又是一盏茶碗破碎,碎片溅在安嫔裙摆之上,
安嫔动都没动一下,甚至脸色都没变动。
安嫔:“嫔妾不过实话实说。”
“你!”淑妃深呼吸一口气,不想再和她说话,安嫔这人就是个面瘫,与她争气,只会让自己更气。
“你走!”看见就烦。
安嫔如常行礼,“嫔妾告退。”
等出了承乾宫,身边只剩自己人,安嫔的宫女蒲英苦涩道:“主子,你就不能把心里话憋住吗?何苦惹淑妃娘娘生气。”
安嫔冷哼一声:“我已经憋得够多了。她与袁家合谋此事也不曾知会过我,如今惹皇上不高兴了冲着我撒气,我该她的?”
“主子!”这才出承乾宫呢!
蒲英心里发苦,安嫔自生下二公主就得了一种名为“口僻”的怪病,一开始只是脸部微僵,慢慢的连微笑、闭眼都困难起来,太医院开了药,也只是让病情不再加重。
许是因为情绪无法通过表情外露,安嫔心中憋屈,脾气愈发古怪,有时候连淑妃娘娘也敢当面呛声。
安嫔有二公主傍身,也没人敢动她。
就是苦了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日日心惊胆战。
“主子,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二公主想想呀!”安嫔家世宠爱都一般,又有大公主珠玉在前,二公主就不太受陛下重视。以往多亏了淑妃时不时让二公主在皇上面前露露脸,才让陛下心里记着二公主。
安嫔:“我要是不为二公主,我才懒得理她。”憋了半天,终究没憋住,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烦死了。”
坤宁宫。
皇后从保和殿带回一身疲惫,却还是强撑着先去偏殿看大公主。
夜已深,大公主早已睡着,怀里还抱着祁黛遇送的兔子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