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何俨到了紫云洞,找紫云道人聊事情,道人可能到山中采药去了,不在洞中。他又来到五祖寺找赖文东,岂知寺庙里的和尚们也没空,时常打坐念经,一坐就是大半天。何俨感觉自己很是无聊,跑来跑去也是无所事事,他突然想到,自己已是大人了,二十刚出头,十余年习艺以是艺成了,不应该这样下去,该当做点什么事业来,虽然道人教了不少医术,也是一种职业。他试过了,上次到洞庭湖去,拿着医幡一路走一路喊着行医看病,总没有人搭理他,人家认为他年纪轻轻的,能治什么病呢?俗话说:“嘴上无毛,做事不牢。”做郎中的必是年纪大的,头发胡须是白的,方是治病的先生,人家行医老到,必能是治病高手。上次到洞庭湖,刘家庄的老伯家儿子腿骨断了,到了门口人家就是不相信,三番五次硬是不接诊,人家这才服了。像这样上门医病,的确难接受,弄得很尴尬,行医这条路是漫长的路,不是一时人家就接受得了的。他这次到洞庭湖,自己得出结论是:任何事情是不怕无人请,只怕艺不真。只要有真本事,遇到了,拿了下来,人家方是认可。
这次到洞庭湖,还得出结论,赖家水寨的三个机关是上辈先人设的机关,一直无人去闯过,即使也有人去闯了,但是半途折返,吃了亏没有人敢去闯,他去闯了,毫发无损的闯过了三关,这三关看似简单,无什么机关设置,但是没有硬功夫,是难上加难的,他得出结论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只要学得真本事,没有闯不过去的难关。
何俨想好了,江湖上的事先要去涉足,得到了解,才能有事做,先到外面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闯江湖”。
何俨从五祖寺庙走回了家中,当晚就与父母说:“爹,妈,如今儿子已是成年人了,不能再在家吃闲饭了,我从小学武艺,已是家中负担,儿子如今艺成了,想出外走走,找一份事情做,也减少二老的负担。”
父亲献廷看了看儿子,说:“你话说到这个份上,要到外面走走。行哪,空手出外游江湖,看不到什么,不如家中挑担斗笠出外买卖,边做生意边看江湖世事,才能看出门道来。”母亲项氏说:挑担斗笠去卖到是行,这些斗笠已是上半年做成的,未出手,但如今是七月份,那是卖斗笠的季节,到是姜子牙卖草扒,挑担草扒到朝歌城去卖一样的。”何俨问:“姜子牙卖草扒,挑哪里去卖?”父亲说:“姜子牙是周朝的学道的术士,他学艺回来,结了婚过日子,想找点生意做,在后山砍了些竹子,做些草扒去卖,他把草扒做了一担,挑到京城去卖,大街上哪有人用草扒呢?卖了几天,一把草扒也未卖出去。你母亲说的意思是,恐怕这时节也同古代姜子牙一样,很难卖的。”
何俨听了,说:“原来如此,那我也学姜子牙一样,去卖草扒了。”母亲说:“姜子牙是大智大才的人,我儿子也要学大智大才的人,那好啊,你就挑担斗笠去卖试一试,卖斗笠不如姜子牙卖草扒,虽然是七月天气,斗笠一年四季人们还是用它的,天晴下雨都可以用,天晴遮太阳,下雨可以挡雨,一年四季是少不了它的,只是这个时节要卖的慢点。”何俨说:“行,就这样挑担斗笠出去,我也学姜子牙,去看我卖不卖得掉它。”父亲说;“你一担斗笠卖完了,吃了用了,我一个铜板也不要。”母亲说:“不要听你爹说的话,他是激励你,看你有没有这个做生意的本事,出外带些银子在身上,万一不好卖,住店吃饭要用银子,未带银子出门才寸步难行的。
何俨真的挑担斗笠下了山,下了五祖寺石板路,就是一天门小铺街,他放下担子,站在路口中,又犹豫了起来,说来轻巧,一担斗笠就不信卖不掉它,走到路口问题就来了,究竟是往南还是往东呢?往南方向肯定是不好卖,南方人家早就卖了的地方,因为村中人都是做这玩意儿,形成一条做斗笠行业链,别人早就在这些地方把生意做了。往南方必是瞎的,他想到往东方去,到东方离安徽宿松等地较远点,去做生意的人少些,拿定了主意,还是往安徽地段去卖吧,碰碰运气。
何俨把脑后的辫子盘在头上,担起百多斤重的担子,往宿松地界挑来,过了七里畈全是村庄,做农活的也多,他转了一村又一村,高喊:“卖斗笠啊。”一上午无人应声,一个斗笠也没有卖出去,挑着一百多斤的担子,又是七月天气,艳阳似火。何俨累的满身大汗,肚子也饿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吃店,买些吃的东西,先把肚子填饱再说。下午他又转了几个村庄,又是无人问津,他顿时有些烦躁。父母亲提前以告诉他了,这时节不是卖斗笠季节,告诉我了,又要我挑这个玩意儿出来呢,十分恼火,这不是出我洋相么?
何俨懊恼的坐在一棵树下,太阳快西下了,懊恼归懊恼,斗笠总得要卖掉,总不能丢在河水中让水冲走吧,他苦笑了一声,想到了李绅的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