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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入高山师徒同采药 遇良草岩壁惊猛虎

且说何俨在宿松沿江一带行医十余天,巧遇上两个病危之人,幸亏得道人秘方,大胆诊治细心甚微,把两个病人医治好了,此地方百姓更是佩服有加,不但武功了得,更是医术高明,此地方一下都传开了,名声大振,盛名之下李氏族长与侄儿李振堂奉他为上宾,每天酒肉相陪,弄得何俨很难相付,只好告辞回家,临行前李氏兄弟三人送上船过港,李振民丢下一个包裹至船中,何俨在船板中拾起,用手一捏包内两封硬物,他就地打开一看,啊!两封用红纸封的硬物,圆封沉重,不觉心中一惊,这家人如此大礼,必是新上市银元,光绪大洋,是贵物品,何俨心中感动,这两家人如此待人,初次见面就这样义重,何以报答呢?人家既送了,人走至路中,只好扎了包裹过港上岸,下了船抬步而行,时值六月下旬,烈日艳阳,走旱路到家八九十里路,走丘林,过田园,急步赶回家,至傍晚时分到了家中。

何俨至家中,一家人欣然高兴,两年来未出过家门,被安庆擂台闹僵了,总有担惊受怕出事惹祸,今日安然到家方是安心。吃了晚饭后,妻子宝桢更是笑容可掬问到:出门十余天,此去到哪些地方呢?何俨说道:不远,就在沿江地段转了一圈,所过之地人都十分热情,也治了病,也交结了朋友,人家待我如稀客呢?宝桢噗嗤一笑说:你吹牛吧,人生地不熟地方,还说是稀客呢?何俨傲视一下妻子道:你不信么?你把包裹打开看看,看包中有何物,那宝桢更是心急,打开了包裹一看,提在手中沉重,见红纸包两封,拿在手中掂了掂,包内还有绿色丝绸布料两段,还有两包糖果也是硬纸封的,何俨未有细看,也惊住了,他说道:萍水相逢人家如此义重,这段绸料人家是送给你的,糖果是送父母的,他将红纸封打开果是白花花的光绪元宝,何俨与宝桢惊讶不已,这两封银元足有一百块,山区中还很少人用过呢,宝桢道:这是人家送的?是的!人家如此热情,实在不好意思,何俨将这次江边行医之事,遇上李家人热情待客,原本说给妻子听了。这宝桢嫣然一笑说:还是你能耐大,人家方敬重你,今后人家有什么事,也要如此报答人家的,何俨说:这是自然的,江湖上人行得正,坐得稳,正当之事必要帮的。这宝桢说:你行医术救了别人是紫云洞道人传给你医学,这个大恩人不要忘怀呀!医术之道是紫云道人传授于你,好久不去道人看望一下,我明日买些礼品酒肉带些米油,我两同去看望大师如何?何俨深情看着妻子笑了一下,好!明日同去紫云洞,你到我家来有两月了,去探视师父是应该的。两人谈论医学之术,何俨感触很深,妻子之话也说之有理,吃水不忘挖井人,明日同去紫云洞是人之常情,二人欢喜睡下了。

次日,一大早何俨就起床,练了几下拳脚,他到店铺中买了几斤肉,糕点之类的食品,打了两斤酒拿回来,吃了早饭,跟父母说要到紫云洞去探望道人,两老也很欣慰说:道人之恩很深,去吧!多带些吃的东西去。何俨与宝桢热情地说东西已买了,我们去也!

二人走至山岭小路中,宝桢穿蓝底白花衣褂,半襟蓝花褂是当时很流行的衣着,年轻媳妇穿上此衣,更觉靓丽标致,他头扎一缕红丝带,一路与何俨谈笑走来,此时整个山峦翠绿苍劲,夏日阳光照射下,映得山峰叠翠,翻过岭头一望,何俨指着山峰边际之处,走过这段小径路就是道人住处了,宝桢说:人说紫云洞风景优美,我看也是如此,尽是山就是岩石而已,美在何处呢?何俨道:此处山不算高大,道人选着岩岭之中居住,有他道理,深居简出,以林为伴,是清净也,修行之人道行博深方是高人也,他看是白发老者,与世无争,和他交往,谈话精辟,世间事都在他脑海里,所以我深知受益,很有启发的。这次行医就是得他医方救了人命,如不然得道多助,是从何而来呢?宝桢说:确实如此,修道之人是仙人也,常年生活在深山之中,世俗之人来往很少,只有你与他交往,何俨说,这句话何从说起呢?有志者必先学有术,有术方有大志,不学无术,那成事业,人生在世光顾自身利益而活,谁也不顾谁,吃喝玩乐酒醉金迷,这世道只有浑浑噩噩,人欺人天下哪能太平,如今天下就不太平了,穷人多恶人也多,一团乱麻如何是好,宝桢听丈夫之言,也叹了口气说,如今世道太乱了,官府压民,恶人欺人的确不平也,是没法安宁。何俨回道:我学了武艺,得道人医术,常受道人指点,治病行医能帮人一把,就帮人解一点难处,也是好的,人家心中有数,也会心中感激的,不投报答心中也好受些,遵行道义也只做到这一点而已吧!

说话间,两人来至洞口,山峦中太阳高照,洞口照的光亮,洞门口一扇芭茅草扎的门扉扉半遮洞口,何俨掀去芭茅门扉,往洞中一望,见道人团坐在石块上闭目养神,门扉掀开,一束阳光射入洞中,只见道人闭目说道:是五伢来了么?何俨惊了一下,道人未开眼,就知道是我来了,师父是我来了,多日未来此处见师父,望师父莫怪,弟子这近出一趟门去了,延迟今日才来,道人说:不怪!年轻人四海为家,正是此时,哪能守着贫道如此厮守呢!近期你娶了媳妇,应多陪陪媳妇为好,不要挂记我这老者了,道人睁开了眼望着洞外,见洞外有一人在洞口,道人问道:洞外又是何人在此,何俨施一礼说:洞外不是别人,是我媳妇前来看师父的,她进我家门不久,总念师父恩德,同我前来看望师父你老的!啊!道人连忙从石中立起说道,真是难得,你媳妇来看我,难怪洞口有喜鹊叫,我就知道今日丁酉新人来的,果真不假!快过来,到洞中坐,刚才一束阳光照入洞中,顿时洞中生辉,新人到了,快坐!宝桢脸色羞红进了洞来,朝道人一跪施礼道:仙师在上受奴一拜,道人笑呵呵的说:不要施大礼,快起来,快起来坐,你是第一次来,贫道无已何物相送,不要客气。道人笑呵呵的高兴看了宝桢一下,接着说:你与何俨相匹配,真是一对佳人也,两人相处过好日子必有发展,难得也,道人恭维了一番。

道人与何俨交谈,那宝桢坐不住,从洞门外找把扫帚将洞中扫了一下,石块堆就的石块整理一番,一口小锅脏了,两只碗筷又拿出洞外溪涧中洗了一番,整理完毕,她看了道人棉被脏了,跟丈夫说,被子太脏了透出来洗一洗,这道人被子哪洗过呢?何俨说我和你一齐去洗洗。山中涧溪透彻如底,一股清流从山峦中汇聚而下,几处岩石中长有高大松树,苍松翠绿,两座山相对而出立,洞口正对面前一座山,斜望去,山叠山,峰峦重叠,山峦千重,宝桢初到此处,看惯了山脉不觉新颖,仔细一观,果真不同凡响,这真是“叠峦峰重云流水,松苍蝶舞鸟惊啼,丈夫时来道人聚,往来时日人中奇。”他体会到此处非同一般景色的确是道人隐居之地。

洗被服,溪水涌窜,方费一般功夫,何俨找来木棍帮助棒槌,洗洗刷刷费了一番功夫,两人洗透完毕,又紧系一番,透干了水湿,晾晒草叶树杈中,还洗了几件衣服,宝桢忙了好一会,脸庞透出汗来,方歇了一会,道人老者,又不会洗漱,这宝桢来了,忙活不得了,真巧手能干之人,方显女人本色,把道人洞中清洗干净一遍,道人心欢意满。

正是中午,宝桢又忙着沏茶煮饭,家中带来的菜肴不少,有肉有干菜,油盐米都现成的,她忙活一阵,何俨抱来柴火,点火烧着,架起小锅,一炉旺火燃起,宝桢将肉块放进小锅中,呲呲油香,泛如洞内,这道人也吃荤食,高兴笑了,久未闻香味,感觉兴奋,还是弟子想的周全,煮了一会,宝桢从家中带来的珍奇菜来放入锅中,一股清香入鼻中,道人问如此美味是何种好菜呢?宝桢说,这干菜是一种树木花开的,叫“雨花菜”,逢春枝叶怒放,花瓢吐出,与采茶一般,嫩叶嫩花瓢摘下来,晒干后,放肉锅中煮才吐出香味来,不但清香,鲜味透彻,可好吃呢!道人说,啊!山中还有如此鲜菜,真是山珍也,今日好口福了。

不一会煮好了饭菜,小锅就放石桌中,宝桢盛了饭,三人就洞中吃了起来,道人夹了一口花菜吃下,嗯了一声,这菜不错,又鲜又香,是难得珍品,好吃!赞不绝口,我来山中多年从未吃过,不错!道人确实高兴了。

吃饭完毕,何俨与道人交谈,宝桢又忙碌收拾碗筷到溪中洗好,又收拾一番,过一会又到外边棉被看干未干,又翻弄一下,被子干了,拿回筒好,把道人床铺铺好,顿觉一新,道人高兴站了起来,从石洞壁上拿下一个竹篮,内面装些药材一篮,香气扑鼻,他倒在石桌中,有一布包裹也倒在石桌中,道人拿出布包裹打开一看,更是香气溢出,说道:这一包不是一般药材,全是白术,白色透彻,这白术确实难得,能治好几种病,能医五脏六腑,是山中难采的好药材,是山中挖草药偶尔遇到的,这白术生长十几年之久,个头大,又白又香,不易采得到,白术生长久了药力越有用,大凡治内脏病少不了它,是味良药,还有一枝灵芝草,也是山中珍品,这灵芝你看个头不大也不小,菇瓢棕色红润,光滑透彻,鲜色未散,也是一味奇药,它很有一些年份,能治重病,能起死回生之作用,对症下药效果奇特,是难得佳品,我留此无用,你们拿去,后日必有用之。

这道人见宝桢忙了一上午,洗洗漱漱整理的干净,心中高兴,他从洞壁上挂有一竹篮起了下来,里面全是药材,从篮中底下抽出一布包,打开给二人看说道:新人来了贫道未有何物相送,这一包白术和一枝灵芝你们拿去,这是难得的贵重药材,这种好药材很有些年份,用起来必有奇效。

何俨见道人得之不易的好东西送于他,说道:师父留着吧!这药得之不易,弟子收之有愧,道人说:山中奇草是得之不易,我留下何用,你拿去以后用得着。道人之情,以后果真起了作用,何俨得之用益,这是后话。

道人深通药理,也治好了山村许多病人,山村中一些居民慕名而来,求医治病道人就到山中挖些药草叫病人拿回去熬了服用,喝上药汤病除见好,从此居民传说道人是药到病除,得道高人也。道人采药之事何俨深知山中奇药草到处都有,但不能人人识得,道人用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药草,如要道人上山一起去采药那见识就广了,何俨说道,师父如有功夫,我俩一同去山中采药可好,大深山处奇珍异草肯定是有的,如同师父前去,弟子也多认识一些,必是受益。道人欣然应允说,我也有如此想法,听多人讲经中山寺大山多有草药可采,我未去过,如要同去就后日一起去吧!何俨高兴道:要得,但不知师父年岁大,山高路陡难走也,行!我还是走得去的,那就三日后在黄石岭处会齐一同前去,道人应了,定好时间地址。

值至午后多时,洞口面前阳光散去了,夫妻二人告辞道人,宝桢婉婉辞行,叮嘱道人,饮食要用火烧热水,少饮冷水,年岁大了注意寒热,如此这般嘱咐,道人慈目之光表示谢意,送出洞口之外,目视着二人走远。

过了三日,何俨约定同师父去采药,这日天气常好,阳光虽出,不烈不火,清晨山风清凉,正是采药好天气,他穿着短衣扎袖,绑好绑腿,脚蹬麻鞋,一身短打扮,背了个蔑篮子,拿把锄头,也拿了一把柴刀,他要同师父同往,中山寺山中奇草妙药很多。

道人有约,会合了何俨,师徒二人寒暄会毕,上了石岭往上石路走去,道人年将七十,腿步矫健,他也是短衣打扮,白套布袜套麻鞋,头也带一蓑笠帽,拿一把短柄锄头,轻巧方便,师徒二人步行山岭之中,这道山岭横峰而出,也是山林密布,陡峭凤雏,云雾之中显出茂密的松林来,突然从丛林中一只野鸡惊飞出,尾后拖着长长翎毛鸡尾,咯咯直叫,何俨随即拾个石子,想打落这只野鸡,道人说,一大早的何必杀生呢,这只雄野鸡见有人行路,显然是惊恐而飞,说不定还有一只野母鸡在林中,山禽一对何必拆散呢?果不其然山林中一只母鸡也发出咯咯叫声。道人又说:世间万物生态起得不少作用,狼虫虎豹,獐兔麋鹿,便屎便尿拉在植物上都有药性,经过生长几年,日晒雨淋,露珠沾湿,植物滋润生长,久而久之使成药性,某一种叶草被动植粪便拉上,它的用处而利用上,起得药物之用,效果不同一般,何俨听了点头称是,师父真是对山中草药研究颇深,弟子不及也。

道人信步上山,气不吐,脚步不慢,沿途话也多了,他又说道:天麻是一种良药,能治心虚头晕之病,去涉运滞,经脉血络通畅,它的药性不外乎有动物长依附此草药,生有天麻之地,草植香气味吸引蛇缠绕,有天麻必有蛇,夏天生长时,叶茂密长有蛇依附此草中,蛇喝气尿便滋润着天麻生长,土中长得根部大,名叫天麻,越长久越药性好,治头昏胸胀必有益,这就是动物与草药的效果。老道之谈,成条成规,是属难得经典的话语,何俨铭记在心,不愧为世间经典是一般人没有的经验。

说话间,不觉走下山了,这条山路已走过了,前面就到了集市向桥村了,何俨在桥头店铺买些糕点,以备中午吃些干粮,又买了一瓶白酒,师父能喝酒也能解渴之用,师徒俩顺着涧溪山路上去,上了这一座山还有五里路就到了目的地,二人随势上路,慢行慢赶,前面是个村落,有几十户人家居住在此,四面环山,往西去是中山寺大山,向大湾村是住在一处盆地之处,人们生活在大山密林之中,师徒二人下了山岭,必要经过向大湾村,只见村户中炊烟升起,许多人家还未吃早饭,道人说:我们来得早,这些村户人还未吃早饭呢?

走过了向大湾村,向西边一条小路通往前面山林中,这座高山峻岭比四周山要高多了,山中云雾环绕,气势浑元好像一半在天空上,一半在人间,树密林深,竹木成荫一遍,师徒二人一步一步地向峻岭上走来,林丛中鸟鸣声啐,见有人来了,惊飞四散,欢跃腾飞,不说在黄石岭有野鸡飞腾,此处野鸡还要多,山丛林中山鸟腾飞,野鸡也跟着咯咯同鸣,把整个丛林都叫响起来,十分动听。

何俨在前,手持砍刀开路,山中密林稠怖,人行难走,无路上山,只有砍刀开路,一路上一路砍去,方成小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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