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威都来了,白衣自然也不好请傅三寸去执事堂喝茶,三位长老都在这等结果,再慢慢审问显然不妥,得速战速决了。 这样想着,白衣就带着所有人,前往百里峰的执事房,找人将与陈默有关系和有过节的人通通带了过来。 陈默接手百里峰以后,受人教唆,飞扬跋扈,树敌众多。仇恨深一些的,除了三寸和林景砚,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四大家族之一封家的小公子封侯,土系天灵根,从小娇生惯养,非常自负。原本陈默也没想过要招惹他,偏偏有一天两人因为一个水灵根的女修争了起来。 众所周知,水灵根的女修最适合拿来做炉鼎了,比丹药好用,还没有副作用。陈默原本是想暗度陈仓,先收入帐中享用,却不料封侯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前来争抢。 这封侯原来在封家修炼过,此时炼气二层,找个水灵根的女修双修再好不过,怎么可能让给陈默? 两人相争不下,陈默忍痛退步,说愿与封侯共享,不料封侯断然拒绝,说他堂堂封家公子不屑与人分享,强硬地要将女子带走,这才发现此女已然断气。 没想到这陈默抱着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拥有的恶念,竟杀了那个无辜的女修。 因此事,封侯一直恨他入骨,几次在人前说要杀了他。所以,除了三寸以外,封侯的嫌疑最大。 另一个叫段舒,是在执事房的地下室发现的,木系天灵根,炼气三层。原来是散修,有过一番际遇,全身皮肤能够自愈,常常被陈默抓来当做出气包,受尽虐待。 听完这两个人的事件,西门折剑十分不安,喃喃道:“陈师弟不是这样的人啊,他……他怎么竟会杀人……他这个人,除了有些自负,心还是善的,嘴硬心软的人,怎么……怎么竟会做这些事?我不信,景砚,你听我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师兄,我信你,你先别急,看他们怎么查。”林景砚小声地安抚着西门折剑。 这时,负责去找陈默两个狗腿的执事弟子跑了回来,神情十分凝重,说道:“白衣师兄,那两个人,悬梁,自尽了。” 这一下又死两个人,还是在百里峰和陈默关系最近的两个人。 白衣显然也感到了事件的棘手,如果不查清楚,必定会使宗门内人心惶惶不安,长此以往必有大乱。 白衣先拱手向收有陈默尸体的陈青槐询问道:“师叔,您是否能判断出,陈师弟的死亡时间?” 陈青槐沉吟片刻,答道:“约在四个时辰前。” 白衣颔首,表示知会,随后又转向封侯,道:“我问你,四个时辰前,你在什么地方?” 封侯虽然平时骄纵惯了,但也不是过于鲁莽之人,还能分得清轻重,自然也不敢在四位金丹修士面前继续摆封家公子的架子,此时说话也是十分小心:“四个时辰前……噢,昨天半夜,我在宿舍睡觉,吴劫和子羽都可以为我作证。” 吴劫和陆子羽都是封侯的舍友,后者与封侯的关系明显好一些,听到封侯提到他便连忙站出来作证。而吴劫,看起来就十分孤傲,此时被逼作证,虽然为难,还是点头表示封侯所说一切属实。 “那你呢?”白衣又转而面向段舒问道。 没有任何背景的段舒此时显得十分软弱无助,许是被陈默虐待久了,碰到这种场面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是一直指着地下室的方向,表示自己一直都在那里。 三寸就不用说了,有戎威罩着,就算嫌疑很大,也没人敢怀疑她。 案子又陷入了困局。 这时西门折剑又悄悄与林景砚说话:“林师妹,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看他们都很会演戏。”林景砚坏笑道。 “演戏?何以见得?”西门折剑不解。 林景砚却不想过多暴露了,胡乱地说道:“嘘!你说什么呢?我刚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 “哦。”见她不愿说,西门折剑也只好当自己什么也没问。 他们的对话虽然隐秘,但还是被一直分心关注林景砚的白衣听到了。 他沉思许久,与在场的三位长老说道:“三位师叔,我今天可能无法给您们,一个准确的答复,请再给我几天时间调查。” 于水寒自然没有什么意见,陈默做出那等有辱师门的事情,他也万分惭愧。 同样的,陈青槐也无法想象,陈家的孩子竟然会做出那些害人的事来,惭愧不已,早就想离开了。 戎威看过此二人脸色,转而对白衣说道:“尽力而为。” “是,弟子明白。”虽然戎威不是他师父,但也是执事堂唯一的最高管事人,所以白衣对他也是十分尊敬。 戎威交代过白衣,又朝傅三寸望过去,见她还是躲在林景砚身后不肯出来,只好作罢,同林景砚笑了笑,就与于水寒陈青槐一道走了。 围观的其他弟子也被执事堂的人驱散了。 西门折剑暂代百里峰执事,他有经验,没人比他更合适了。只是好友刚刚过世,他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不过当白衣开出双份的任务奖励,他便不再推辞。 事情告一段落,林景砚带着傅三寸想要离开,却被白衣拦住了。 “你干什么?又来怀疑三寸吗?不怕她爹回来找你麻烦吗?”林景砚将傅三寸好好地护在身后。 “不,她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我需要她回答我几个问题。”白衣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林景砚耸耸肩,反正他也不会害傅三寸,就让他一次咯:“那你问吧。” 白衣看着她,不说话。 “问呀?不问,我们可走了。”林景砚作势要拉着傅三寸出去。 “请你,出去,傅师妹留下。” 林景砚:“……”没想到白衣这么不给人面子。 可是这里现在他最大! 出……出去就出去!林景砚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衣,摔门走了。 其实这个案子,除了封侯和段舒以外,陈默的那两个狗腿也有很大嫌疑,可是他们居然死了。 一般死人的嫌疑基本都是可以洗清的。 林景砚被白衣赶出来以后,等人无聊就忍不住想这些问题。偏巧这时,有一个人影在道路尽头那个口子里晃过,正好被她看见了。 如此可疑的人影,在电视剧里出现,通常都有人跟踪过去,然后就能发现惊天大秘密! 林景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随便掏了两张御风符往腿上一拍就追了上去。 段舒没想到,陈默和他的那些狗腿子都死了,还有人找他。 看着眼前两个全身裹在黑布条里的人,他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段舒,我们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得,是你杀了陈默。” “我……我没有!”段舒连忙矢口否认,“我……我一直在……在地下……下室!我什么也没做!” “你因为陈默常常虐待你而怀恨在心,昨天你在地下室听到陈默要在竹林里设陷阱埋伏傅三寸和那个新来的林景砚,便将计就计,等他们做好陷阱以后,以有事与陈默商议,支开其他人,然后趁他不便,从背后刺死陈默,把他推入他们自己设置的陷阱里。之后,你还勒死与陈默关系最好的两名外门弟子,将现场布置成自杀。最后回到执事房地下室,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一段话,说的十分详细,有因有果,就好像亲眼所见。 “你胡说!”段舒指着两名黑衣人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大声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污蔑我!是封侯吗?想洗刷罪行,就要我去顶罪吗?做梦!我好歹也是炼气三层,还能无限自愈,有本事打我啊!打服我,打死我!” 他的反应大大超出了林景砚的预料,果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段舒本来在陈默手下忍辱负重多时,好不容易摆脱了,还要被另一群人操纵,如今终于暴走了,看起来还是有点自尊的。 可是他这点小挣扎,在两个黑衣人眼中完全不够看:“你可以不愿意,但是你的家人,你的小翠妹妹,就不好说了。” “真卑鄙!”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林景砚忍不住符合道:“是啊,真卑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身边的,竟然是白衣。 林景砚嘴巴夸张得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你怎么在这!” 白衣不在意地说道:“看你鬼鬼祟祟的,就跟过来咯。” “你!”林景砚的指尖差点戳中白衣的鼻子,“我哪里有鬼鬼祟祟!” “嘘!小声点,那个人好像要屈服了!” “是嘛,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