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就向朱厚熜很感动地叩首说:“谢皇爷大恩!”
“起身退下吧。”
朱厚熜接着就笑着说了一句。
曹英称是而去。
“传旨,朕要沐浴洗发,然后御东华门迎圣母!
接着。
朱厚熜就吩咐了一声。
王春景拱手称是,便也出了殿外。
且说。
在圣母将至这一天。
赵鉴、张翀等犯事文官。
陆永、马山、刘钊等犯事武勋。
在正式被押去了刑场。
路上。
头发被绾成两个发髻,站在囚车里的赵鉴等人,倒也碰巧看见了正陆陆续续出城的迎驾朝臣。
这让他们颇为悔恨或者颇为失落。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没做这些事,他们现在也会跟这些朝臣一样出城迎驾去。
不过。
悔恨的主要是武勋。
他们对礼倒是没那么执着,只是想借此机会多得利益。
可结果。
他们没想到反倒把身家性命搭了进去。
而失落的主要是赵鉴等文官。
因为他们看见大明门已经大开了中门,锦衣大汉将军也列满了御道,也就猜到,这说明天子生母是要以太后之礼入京,而自己这些人所争的大礼已彻底失败。
这意味着,他们想控制皇帝的想法化为泡影。
所以,赵鉴等文官很失落。
“斩!”
在监斩官如此喊了一声后。
这些犯事勋贵文官背后就被刽子手举起了大刀。
赵鉴被斩杀前倒是不由得落泪而叹,然后就闭眼等着刀落下来。
张翀见到赵鉴的头落地后,不禁一颤,随后也跟着身首分离。
其他犯事勋贵文官也颗颗人头落地。
让人望之生惧。
来刑场看见这一幕的文官许成名倒是一脸悲痛:
“这意味着,朝廷又可以杀九卿与言官了!”
“是啊,我士权未振反落也!”
修撰舒芬跟着落落寡欢言道。
主事柯维熊更为激动地拍桌而起:“皆怪道貌岸然之徒太多,连杨新都也如此,士权怎会不衰?!”
舒芬等见此吓得忙劝柯维熊小心厂卫的探子,但也颇为敬佩柯维熊的胆识,因为柯维熊说他不怕去诏狱。
朱厚熜这里在听闻兴献后已至城郊后,就早早地来了东华门处等候,望眼欲穿地看着大明门的方向。
他知道。
这一世,因为大礼之争提前获得了胜利,而他不用再认孝宗为皇考,所以,蒋氏将不再跪见他,也不会再跪着张太后。
朱厚熜记得,历史上的嘉靖帝就因为一开始还无法与杨廷和等人抗衡,所以眼睁睁地看见了其生母跪见他和张太后的一幕。
而这一幕应该给历史上的嘉靖留下了很耻辱的印象,使得嘉靖后面对张太后都刻意为难,在张太后寝宫被烧后,故意不重修,而让张太后住寒酸许多的偏殿。
而现在。
这一幕倒是不会再出现了。
大明门外。
兴献后的大驾已渐渐向北而来。
朝臣、百姓们皆已跪拜在地。
这里面。
属蒋氏子弟最为感动和欢喜。
因为他们本以为十五岁的朱厚熜会斗不过护礼派的。
所以,他们早就准备接受朱厚熜不会认他们为母族,而只将张氏当自己母族。
尤其是在有文官特地来威胁他们不要企图鼓噪让天子改大礼后,他们更是连这方面谈都不敢谈。
朱厚熜舅父蒋轮为此特地劝了自己母亲要放弃见到她皇帝外孙和女儿的心思。
但蒋轮没想到这件事到最后居然发生了转变。
自己那位姐姐居然被尊为兴国太后,还要从大明门入。
这让蒋轮意识到自己蒋家的地位也会跟着提升。
故而。
他现在非常高兴,也对当今天子非常敬佩。
他是真没想到那位少年天子会改变这一切。
且说。
蒋氏的车驾很快就进了大明门,来到了东华门。
朱厚熜在这里见到了她,然后行了大礼:“母后!”
蒋氏含着泪而笑,且受了礼,然后很心疼很感动地看向了朱厚熜。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这位才十五岁的儿子要顶多大压力,费多少心思,才能让自己现在听到这一声“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