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定回道。
朱厚熜颔首:“是啊!朕担心的就是这个。”
“朕即位后才安置的那二十余万军民里,青壮才刚翻新了土地,等着种麦,小孩才刚填饱了肚子,等着读书,妇人才刚有了身孕,准备生子。”
“现在要是鞑子入关,会是怎样的人间惨案?”
“不可想象!”
朱厚熜背着手,说后就突然转身看向伍文定:
“所以,朕决定以你整顿京营之功,升你为右都御史兼兵部左侍郎,总督蓟辽军务庶政,巡抚亦听节制,给便宜之权。”
“朕将桂勇所坐营官军调于你为标营。”
“你现在就去出城去查看蓟辽防务。”
朱厚熜说后,伍文定拱手称是。
且说。
东厂提督秦文这里已通过审讯这行刺梁储的刺客,而得知了逯俊眼下正在顺天府天津卫的义善书院资助书院进行讲学活动。
于是。
秦文便让锦衣卫千户张镗带兵来了义善书院。
张镗带兵刚来到义善书院,就看见义善书院院门站了大量生员。
这些生员不下百人,且各个义愤填膺,怒目看着张镗的锦衣卫,也挡住了张镗进入书院的路。
“让开!”
张镗大喝一声。
这些生员中,一叫马继中的生员沉声说道:
“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只知欺压良善!”
“逯员外乃天下有名义商,救民济贫不知凡几,你们却因盯上了他的钱财,而自导自演地污蔑逯员外是谋杀首辅的贼人,我等受其义气感召,岂能坐视你们拿走逯员外!”
“没错!”
“你们真要拿走逯员外,除非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生员徐艾也跟着附和道。
张镗意识到逯俊肯定提前通过自己在京师的眼线知道了自己事败,便在这时说道:“他逯俊至少是嫌疑人,必须拿走!你们这些秀才,胆敢阻挠,休怪王法无情!”
“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你们凭什么抓走逯员外。”
“你们就不怕激起民变吗?!”
生员马继中继续问道。
“没错!”
“尔等朝廷鹰犬,别以为这里还是京师,以为这里也可以由着你们胡来!”
其他生员也跟着呼应着。
有生员甚至因此冷笑起来。
张镗见此冷哼一声:“凭的是皇权特许!”
张镗说着就先走过来,直接撞倒了一生员,且大喝一声:“让开!再阻挠者,杀无赦!”
“放肆!”
这时。
顺天巡抚都御史刘达突然从书院里走了出来,还指着张镗大喊一声。
啪!
接着。
刘达一巴掌打在了张镗脸上。
“你竟如此对待士子!置君父圣德于何地?!”
“陛下尚待士以礼,尔不过鹰犬岂能如此嚣张!”
“若论皇权特许,本都堂乃顺天巡抚,辖制顺天军政,亦是皇权特许!也没有尔等这样嚣张的气焰!”
刘达接着就叱骂了张镗几句。
张镗很是懵逼,也怒火陡增。
但他因办事经验不丰富,才从王府出来不久,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锦衣卫与文官士子们的冲突。
所以,张镗只忍怒解释说:“我是奉旨拿人!”
“奉旨拿人也不能欺辱士子!”
“何况,逯员外乃是乐善好施的义商,本地士民皆颇为称颂,这里面恐有冤情,我已上本为其申辩,你们待朝廷复旨到后再拿也不迟。”
刘达说道。
“刘公所言极是!”
生员马继中回了一句,且冷笑起来。
生员徐艾也见锦衣卫挨打而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没错!”
“把刘达拿下!”
“你上本是你的事,他们拿人是他们的事。”
“你们这些生员若真要阻拦朝廷执法,别怪本官不客气。”
这时。
伍文定率领马军卷起烟尘而来,且停马后指着这些人说道。
刘达、马继中、徐艾不禁脸色一变。
伍文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多受他逯俊厚礼,甚至就是由他养着的!但真正给你们厚恩的是朝廷,不是他逯俊,你们身为读书人忠的也该是朝廷,而不是一个奸商!”
“你们若不让开,本官只得格杀勿论!”
伍文定冷声说道。
“别怕,他不过是吓唬吓唬我们!我们是官宦子弟,他是不敢惹的!”
生员马继中说了一句。
其他生员吩咐附和,倒也没有退。
毕竟他们都圈层有限,还不认识伍文定,乃至对伍文定这个人也不是很了解。
刘达这里已被伍文定的军士扣押起来,而心中大惊,见此忙喊了一声:“公可知,他们都是士子。”
“什么士子,不过是披着青衣,接着游学之名,掳掠欺压百姓,如今还甘为奸商走狗的贼子而已!”
伍文定呵呵冷笑,接着就喝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