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问话,张秦忆暗自思忖着这尊位是真疯还是佯狂,脸上神色稀松平常,斟酌着词句道。
“皇兄…为臣下封了个…礼部侍郎,现下正往那泰山封禅处去,约莫行个七日光景,臣下任着随祭…”
“原是如此…孤近日总觉恍恍神伤,夜不成眠,大约是国事琐碎,有些忙乱繁思了…”
闻听着这般托心吐词,张秦忆心下更觉晦暗不明,口中应承道。
“皇兄…是该好生歇息了…此去泰山路程颠簸,与日风尘,还当有个安睡…”
“忆儿不同为兄一床共枕嘛?”
张秦忆听着这般无礼请邀,只得强忍着心思,开口言道。
“皇兄…臣下现有车驾床榻,尚在礼部车轿内…”
“如皇兄…需要臣下来侍奉,自可遣人召唤小臣…”
陈陆君眼眸微动,不知想些什么,只是浅笑着看着那红衣,开口言道。
“那…你便与孤同驾…”
张秦忆眼角一抽,忙答道。
“陛下,臣子不可逾矩…您还是莫要让花朝中臣难堪了…”
闻听着这般答话,陈陆君眼眸微转,笑着说道。
“既然忆儿不愿,那不如每夜常来侍奉…孤不多留,戌时来,亥时走便可…”
张秦忆不禁仔细斟酌着那“不多留”的涵义,心想道,怎得这陈皇还跟我讨起了还价…
正自心下惦量着,口中便答道。
“皇兄…如需小臣尊前侍奉…小臣自会听召而来…”
陈陆君眼底一亮,便径抓住了眼前人那红袍下的双手,笑言道。
“如此…那就约好了…”
张秦忆强忍着颤抖,抬眼粲然一笑,作声道。
“是…皇兄…”
二人又聊了好一阵子,多是那尊位问候,侍郎答话。
便在此时,銮驾外,那花朝中臣开口问道。
“陛下,老奴备了些茶点,现下可否送入…”
陈陆君随口答道。
“送进来吧…”
闻声,自那轿帘外便走进一花发宫人,他手执着两担珐琅食盒,方置在地上,便一一旋开,从中取了些果脯糕点,桃酥肉干…
直摆的那方梨木桌无处盛放了才作罢。
一一介绍过后,花朝便拜过告退了,全程没有抬眼看那龙榻上坐着的红衣侍郎…
“来,忆儿,先吃些茶点罢…”
张秦忆看着那尊位递过来的米糕,双手接过便拜谢道。
“谢陛下恩赐…”
陈陆君抬眼,伸手一捞,便揽住了那将跪下去的红袍儿,不禁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