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清晨,细雨连绵的天气,市井巷口空无一人。
雨天的城中连行人都变得稀少。
宅邸门前,一人一驴等候多时。
男子蓑衣斗笠,穿着简陋但掩盖不住气质,他身负一柄宽刃长刀,风里来雨里去是一身江湖气。
等待间,他压低帽檐抬手安抚了随行的小毛驴。
找了她多日无果,今日本打算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要去杨花阁问问,没想到大清早收到了一封信件。
信中写下了这里的地址,并说有他夫人的下落。
宁儿......
他收到信便找来了这里,甚至对这里完全不熟悉,连写信之人是谁他都没来得及弄清楚。
也顾不得那些了,他只想找到她。
但愿能找到她。
很快,小厮疾步奔出,撑了把伞恭敬的邀请着。
“沈少侠里面请,我家七爷久侯多时。”
男子沉下心思跟他入内,毛驴被宅邸的下人牵去安置,他则被带往前厅。
一路上他心下留意着宅邸的情况,山水园林,气派端庄。
十步一景,俱是诗情画意。
住在此地的主人家非富即贵,且颇有情操。
说着什么七爷久候多时,可当他来到前厅时空无一人,小厮让他稍待片刻,并让丫鬟端茶倒水。
厅内比外面暖和一些,帘子也隔绝了风雨。
只不过他无心品茶等候,一想到他或许与她在同一屋檐下,向来稳重的他都变得坐立难安。
想见她的心如此煎熬,这段日子没有她在身边,当真是度日如年。
茶不思饭不想,只想一个人。
千言万语道来是谢长宁。
半晌,脚步声走近,他当即警惕地看去,只瞧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踏入前厅。
举手投足尽显贵气,不似寻常百姓,倒颇有王孙公子的气派。
他暗中打量,那被称作七爷的男子和颜悦色地先开了口。
“久闻沈盟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沈盟主肯赏脸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那少侠不是沈南欢又是何人?
对于他的客套,沈南欢抱拳一礼:“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内人可是在阁下府上?”
他开门见山也不含糊,李鷇颇为随意,走到主位上坐下,手指微抬,婢女立马斟茶。
“小可姓李,嗯......家中行七,沈盟主便称小可一声李七吧。”
“......”沈南欢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苦笑。
“至于尊夫人......”
李鷇睨了他一眼,眯着眼沉吟起来。
“确实在府上,只不过尊夫人不愿见沈盟主,小可也不好强求。”
沈南欢面上一喜,忙追问:“当真?宁儿她在府上?”
李鷇不疾不徐地吹着茶水,漫不经心道:“沈盟主坐下说话,不必拘礼。”
沈南欢哪里坐得住?
听说谢长宁在府上,他现在恨不得立马跑到她面前,道歉也好,下跪也行,只要她不生气,只要她原谅他,他做什么都行。
他想问什么,李鷇打断他:“沈盟主与尊夫人是闹得不愉快了吧?哄女人这种事急不来,当心弄巧成拙,须当从长计议才是。”
沈南欢关心则乱,已经都没有了平日来的沉稳。
“让我见她一面,不论她原不原谅我,都让我见她一面,我有话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