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拉斯特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与卡尔温脱不了关系?”娜丽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拉斯特现在是什么样子?”
娜丽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抬头向若拉点了点头,若拉连忙给两人各换了一杯热茶。杰勒米喝着茶不作声,只听到娜丽说道:“安排接玛姬的那个嬷嬷身上的法术是你找人来做的,看来你与黑山森林那边的人关系还不错。当时我只是不想让玛姬来兰花国,未曾想到你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不着痕迹。只不过那个丫头幸运,逃过一劫,而且老嬷嬷已经葬身在大海上,什么都查不到了。我今天见到拉斯特就像那个被附体的老嬷嬷一样,当初这件事情是你帮我的,我想你也应该能想像到拉斯特是什么样子了。”
“我……我只是……”
“你放心,我并不是要质问你什么。我只是想如果能够让你认识的这个法师再帮一次忙,不知是否可以?当然会比之前的报酬更加丰厚。”擦着紫色甲油的长指甲轻轻地敲着椅背,在深夜的大厅里格外摄人。长时间的寂静令杰勒米即使端坐着,心里却如热油锅一般。他知道以娜丽的性格今天如果自己不给出明确的答案是离不开这里的。“这次有点困难。并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这名法师早已经离开傲兰城,去云游四海,我并不知晓他目前人在哪里。而且我与他只有合作关系,他乃上宾,来去自由,我们并非朋友。所以就算我知道他人在哪里,寄信过去,也请不动的。”
“法师如此傲慢?看来我们要另外找个办法了。”娜丽托着腮若有所思:“但是为什么卡尔温要留着拉斯特在他府里?拉斯特不是得了病,只是被邪灵侵扰,他的眼睛与那个被附体的嬷嬷一模一样,难道说卡尔温认识会法术的人?能够让那个人帮忙救治拉斯特?”
“太后分析得很有道理。虽然兰花国以前对法师限制严格,但是自从老国王明令禁止任何歧视法师行为后,黑山森林那边来的人越来越多。因为许多有钱人希望能结识法师来保护自己,也有人对法术有兴趣,加上开出的优厚价格,令人趋之若鹜也是原因之一,所以国师大人接触到一两个法师并不是稀奇的事。只不过所有一切都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讲罢了。”杰勒米边想边说:“而且卡尔温说要留王爷在府里休养以便能让他恢复,以国师的身份许这样的重诺,他又明白王爷在太后心里的分量,想来卡尔温是不会让自己失信于人的。”
“女人其实很好打发的。”杰勒米揉了揉肩膀:“只是事情太多。”他一抬杯子,将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液体刺激到喉头,连带大脑亦感受到那股热辣:“她说是想要扶持老二上位,觉得老大才能不足以坐在现在的位置上,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她自己的儿子?要老二上位,无非是这个更加听话。她真正是想甩开这些能够让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去!让我大晚上的跑去听她说废话,凭什么!”
不动声色地将杯子加满酒,看着杰勒米接连满饮好几杯,到最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卡尔温挥手招来两名男侍从,将杰勒米抬上马车,安排人送他回府。身后闪出一个人,低声道:“真没有想到我父亲不提前打招呼就来,害得我要躲起来。”
“那个女人大半夜把你父亲招进宫去,就是为了她自己和那个无用的儿子,弄得他一晚上都没得睡。跑到我这里倾诉一下,也无可厚非。”
杰西嘉浓黑修长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细长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父亲的智慧,但是比他们更加狡黠。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读书时知道要进兰花国最有名的高等学府,现在进了天文馆,卡尔温成了他最新的人生标杆。其实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与卡尔温交情甚笃,只是他不想父亲知道自己也会经常去拜访卡尔温,想要自己内心独立的空间,是他行事的出发点之一。
“当初父亲主动靠拢那个女人时我就看不顺眼了,只是对于家里大人的事情我没有发言权,所以现在他这样难受,我也只能当作不知道。妹妹已经被宠溺得过了头,又不喜欢读书,也不指望她能出来做事。父亲又被这个女人诸多掣肘,就算是他才华出众,其他人也只会认为他是靠女人上位的,其中的苦处实不足为外人道也。现在我只求自己在天文馆里的实习表现还可以,以期有个好的评语,其他实在不敢奢望。”
“哈哈!不用担心。你头脑聪明,为人勤快又稳重,依我看,将来你的成就不会屈就于乃父之下!”卡尔温笑着说。
“只要能够找个稳定的差事,其他的我本来就没有多想,人不应该太过贪婪的。我的事还好说,只是我来这里看到那个拉斯特有些痴痴呆呆的样子,我是替妹妹担心。想必国师大人也听闻,太后下旨让妹妹与他成婚,这门婚事之前问都没有问过我们家,太后如此作为,现在拉斯特又病了,就算他是个王爷,我还是替佩迪不值!”
“目前形势未明,你先稳住自己的情绪。我这边尽快为拉斯特治病,他应该很快就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佩迪的婚事。”
“我不是担心这件事,我是根本不想让佩迪嫁给拉斯特!”杰西嘉眉头皱了起来,觉得心底有些烦躁。父亲已经被那个女人吃定了,难道现在还要拱手将妹妹送出去?凭什么他们一家都要被这样压榨!
卡尔温明白眼前的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为了家人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不过在享受高官厚禄的同时,也要付出相应代价的。那个女人越做越过分,只会让更多的人背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