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无尽的哀思。

吴婵好容易忍住哭泣，却找不到李与非。她四处张望，发现李与非缩在墙角里，像一个患疟疾的病人一样脸色苍白，全身颤抖，脸上却依然没有一滴眼泪，表情近乎僵硬。吴婵不禁担心起来：他什么时候爆发呢？

吴婵还没走进办公室门，已经听到李与非的咆哮声。

她赶紧推门进去，李与非正在斥骂赵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建模的时候要考虑能耗！能耗！”

赵峰委屈地解释：“我有考虑过，只是做出来数据不吻合……”

“一点小事情都要出错！”李与非粗暴打断他，索性转头对所有员工大喊，“还有你们！这么多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还想不想干下去！”

赵峰还待辩解，吴婵向他摇了摇手。赵峰气呼呼地坐下。

李与非带着怒气回到自己座位上，恰巧电脑又死机了，他大骂了两句，站起来狠狠把凳子一脚踹飞，然后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

员工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几个胆小一点的女孩子差点吓哭了。

赵峰愤愤地对吴婵说：“他现在简直不可理喻！一点小事就像吃了火药一样，这让大家怎么安心工作？”

吴婵安抚了赵峰几句，对大家说：“你们先工作，李总交给我吧。”

吴婵很快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找到了李与非。她知道，只要他碰到难题，就会坐在这里发呆。

吴婵轻轻坐在李与非身边。他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至少两天没刮，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没理吴婵，直直地看着远方。

吴婵叹了口气，轻声说：“姜教授要是看见你这个邋遢样子，一定很生气。”

李与非身子一震，嘴唇开始微微颤抖。

吴婵更加轻柔地说：“你不用这么折磨自己，姜教授的去世只是一个意外，根本不怪你。”

这句话直接说中了李与非一直以来的心思，他的身子也开始发抖，他喃喃地说：“怪我的，怪我的……”

吴婵知道，他内心这么久以来压抑的悲伤，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悄声说：“哭出来吧，哭出来你会好受一点，大家都很担心你。”

李与非转头看着吴婵。他像溺水的人一样伸出手来，紧紧抓住吴婵的衣角，喃喃地说：“是我害死了姜老师，是我害死了姜老师……”重复了两句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