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么回答？

说不忍让她分心？

说想让她好好休息？

说多少次她没能来星丛的白天，他看着她空出来的座位，猜测她在哪里，在干什么，心情好不好？

还是说多少次睡不着的夜晚，他恨自己太没用，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不能够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够陪在她身边？

吴婵终于开口了，没想到，她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与非一怔，抬头看着吴婵。她的眼光像两泓湖水，沉静而温柔。与非知道，他什么也不用说了，她都知道。那些他自己都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情，她竟然全都懂。

那一瞬间，李与非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又温暖，又感激，又心动。他脑子一热，往前迈了一步，和吴婵贴得更近了。本能告诉与非，他接下来应该继续做点什么，但糟糕的是没人教过他应该从哪里做起。他试探着抓起吴婵的手，她的手温软光滑，顿时让他血压上升心跳加速。

自始至终，吴婵只是温柔如水地看着李与非，这温柔给了他莫大的勇气。李与非把心一横，双手微微用力一拉，就把吴婵娇小的身体揽在了怀里。

那是他第一次拥抱她。虽然在他的想象里，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吴婵的皮肤和长发都散发着淡雅的、只有拥她入怀的距离才能闻到的香气。这香气包裹着李与非，他就好像坠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水，又好像飘上绵软的云端。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门砰地被推开了，赵峰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孟途跟在后面，看样子是没拦住，一叠声埋怨：“你说你这孩子，真没眼色……”孟途一眼看见李与非和吴婵相拥站着，像被烫到一样赶紧转回头：“哎呦，完了完了……”

李与非和吴婵红着脸仓促分开。

赵峰完全没有留意两人的微妙，他脸色沉重，把一封信拍在桌上。

李与非从云端被赵峰踹到地上，憋了一肚子火，气愤愤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一页纸，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那是一封从美国加州寄来的国际邮件，装着一张法院传票。

李与非、吴婵和赵峰坐在张律师对面，焦虑地看着他翻阅起诉书。

张律师是天信的常年法律顾问，和吴婵私交很好。吴婵反应迅速，看到传票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

张律师看着起诉书：“迪迈说，星丛二号的几处关键设计和他们的Genesis 1一模一样，所以起诉你们剽窃核心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