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此景,张戍悄悄的将提着长剑的手背在身后。
恰在此时,哭丧的人群中走出一名男人,从其面上的褶皱来看,想必年岁不小。
他快步走到张戍身前,步伐虽快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想来这名男人应当也有修为在身。
其先是打量了一番张戍,随即压着嗓门细声说道:
“还望道友见谅,我侄子离世,绝非有意打搅道友。”
说罢,他顿了顿,再次观察了一番张戍面上表情,见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后,方才再度开口:
“道友,你昨日可曾见到或者听到这街道之上,有什么异样之处?”
“倒是未曾察觉,道友何出此言?”
“不瞒道友,我这子侄,死状诡异,如若道友不嫌,可与我一道进屋。”
听得此话,张戍当即点头,随这男人朝对门家中而去。
事情就发生在他家对面,且据这男人所言,死者死状诡异,出于对自身安危的考虑,他自然会答应男人的请求。
哭丧的亲属在见着二人走来后,纷纷让出一条小道,显然,这男人在其家族中的地位并不低。
在进屋路上的交谈之中,张戍得知男人名为关褚,任职于戎州衙门。
是何等修为,关褚并没有向张戍道明,但前些日子前去卖符之时,他曾听人说起,想要进入戎州衙门,最低也得是练气中期修为。
跟随关褚进了对屋邻居的家中,一进门,便见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分明是刚死,但这尸体已是形如枯槁,其面上,一双眼睛死死睁着,竟落了个死不瞑目。
还未等张戍出声,便见关褚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遥指地上尸体,口中轻呵:
“现!”
话音落下,一道青光从其并拢的指尖射出,向着地面上的尸体疾驰而去。
就在青光接触尸体表面之际,一缕阴森的黑气忽地从其怒睁的眼眶之中冒出。
看着这缕黑气,张戍只觉心中生厌,与此同时,关褚开口了。
“道友,我刚刚用的是观测术,你所见着的这缕黑气,乃一缕鬼气,这便是为何我怀疑我这侄子是被奸人所害的愿意。”
果然如张戍料想般一样,这关褚是一名练气中期修士,唯有修为达到练气四层,方可使用法术。
只是他有些不解,这关褚分明在衙门中任职,为何不向戎州官方道明此事,让更有经验的修士前来勘察呢?
将心中疑惑问出,却见关褚摇了摇头,苦涩说道:
“唉~道友有所不知,最近这些时日,城中衙门事物繁多,你可知那城外妖...”
说道这里,关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转移话题:
“道友你只需知道,这段时间戎州衙门抽不出人手便行,就连我也是因为亲侄离世,才得到一天丧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城外妖?莫非是那城外妖兽快要成灾?”
张戍暗自将猜测藏于心中,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边与关褚搭话,一边用目光扫视着这房中环境。
忽地,他面色一滞。
关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房间的角落处,赫然立着一处神龛,而在神龛之中,则是供奉着一尊神像。
细细打量,神像乃一尊观音,其面似炭黑,千手千首,每一只手上,都睁着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