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被任命为乌江知县后,星日兼程,昨夜才赶赴乌江就任!”
“而早在几天前,禁止买卖粮食、不准开仓放粮的命令就已经开始执行了。”
底下一片哗然。
刘主事不停地用手帕擦着汗珠,又时不时地抬头看向早已空荡荡的城墙上。
“张大人,堂尊这……”
刘主事凑近张岳身前,小声嘀咕,话刚出声。
当对上张岳那双久经沙场、阴狠凶煞的目光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讪然一笑,悻悻作罢。
钟雍望着低下交头接耳的百姓,微微颔首。
百姓虽然愚昧,但是只有把话讲清楚,他们也是一定判断力的。
他继续道:“常人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别人说你们愚昧无知,骂你们几声刁民!”
“难道你们真的把自己当成愚昧无知的山野刁民了?”
这话就有点重了。
底下好些个百姓,怒目而视,显然不认同他这句话。
钟雍时刻关注着底下百姓的状态,见他们有点面色涨红,有点低头沉思。
不由暗自点头,还有救!
“你们别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你们的敌人,她也不是!”
百姓顺着钟雍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便是宛若出尘仙子般的柳小苗。
“她是什么人,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乌江县柳神医的爱女,自幼熟读医书,以悬壶济世为己任。”
“她不忍你们蒙受病痛折磨,免费为你们看病、开药。”
“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讲,她会去下毒迫害一个无辜的老人吗?”
振聋发聩的问话,不仅灾民沉默了,就连赶来看热闹的内城百姓也沉默了。
躲在人群内的青年,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他对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先是畏惧的看了钟雍一眼,咽了口唾沫,扯着嗓子大喊:
“不是她害死了我爹,那是谁害死的?我爹就是喝了她的药才死的!”
一片沉默中,他这一嗓子,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壮汉对着钟雍,以头抢地,哭诉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老爷,您不能因为认识她就罔顾天理王法,请大老爷还我一个公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请大老爷给我们一个公道!”
“请大老爷给我们一个公道!”
“……”
人群中,立刻有许多的声音声援壮汉,一浪比一浪高。
原本已经学会思考的百姓,此时也顾不得思考钟雍的话,是对是错。
也跟着喊了起来!
眼看事态就要失控,钟雍抬手向下压,想要制止他们。
但因其新上任,威望本就不存,更别说被王其晟摆了一道。
任他怎么说,都是徒劳无功。
“该死!”
钟雍已经看到好些个起哄的泼皮了。
虽然很想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就地正法,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只会让局面更加崩坏。
正当焦急之时,余光瞟见张岳腰中的朴刀,随手一拉。
刺啦一声!
闪着寒光的刀刃被高高举起。
森冷的朴刀,折射着刺眼的阳光。
方才还在大声呼喊的百姓,声音渐渐萎靡,只剩几个不怕死的泼皮还在叫嚣。
“公道!”
“什么是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