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冥冥。
值房外,张岳行色匆匆的闯了进来。
房内,手里捧着茶杯、怀揣不安的刘益善倏地抬起头,紧接着钟雍也抬起了头。
“少爷,王旭朝不见了。”张岳抹了把汗,闷声道。
哐当!
刘益善手一哆嗦,茶杯盖子不慎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张大人……那我儿……”刘益善口齿打颤,结结巴巴。
钟雍轻轻拍了拍刘益善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望着张岳。
张岳转头看着刘益善问道:“刘主事,你确定你儿子在王旭朝家里?”
“我……我也不知道,是刘二告诉我的。说是王疤头抓走了我儿,具体藏在哪儿他也不知道。”
说到这,刘益善捂着脸,呜呜的抽泣起来。
钟雍二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无言相慰。
“不对!”张岳忽然开口惊呼:“少爷,有问题!”
刘益善止住哭泣,静静地等着张岳的下文。
“不止我们在找王旭朝,还有人在找他!”张岳道。
“嗯?怎么回事……”钟雍好像猜到了什么,道:“难道王其晟也在找他?”
笃笃笃!
“堂尊,出事了!”
人还真不禁念叨,说谁谁到。
寂静的院外,响起了王其晟的敲门声。
房内众人满脸惊诧,钟雍率先反应过来。
对刘益善道:“刘主事,现今情况不明朗,还不能让王其晟知道你在这儿,就先委屈你一下。”
然后给张岳递了个眼色。
张岳会意,“刘主事,请跟我来。”
刘益善魂不守舍地跟着张岳走进了后堂。
钟雍深吸一口气,又在铜镜前抹了一下散落的鬓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打开大门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
门口站的不光有王其晟,竟然还有梁野。
他瞥了眼梁野,见他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心中咯噔一下。
但很快就收敛了心神,平静地看向王其晟,道:“王县丞,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堂尊,知府来的公文。”王其晟从袖中掏出一封盖着九宁知府印章的信封递给钟雍。
“知府来的公文?什么时候的事?里面都说了什么?”钟雍没接公文,而是一连三问。
“回堂尊话,昨夜刚到。堂尊来之前县衙由卑职署理,所有府衙来的驿差通常都会把公文交给卑职。”
“不过,既然堂尊来了,卑职就不能再僭越了。所以里面的讲了什么,卑职也不清楚。”
王其晟正色道。
钟雍点点头,这才接过公文。
仅看了一行,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愤怒。
正准备发怒之际,他看到王其晟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随后咬着牙咽下那口恶气。
“你是乌江县老官吏了,你也看看吧,看完想想怎么回文。”钟雍把公文递给王其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