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微微蒙亮,慕容羽双膝盘坐在山谷之上,吐纳修行。
很快,一道淡青色光芒在慕容羽身上升起,瞬间就将他的身体包裹在里面,紧接着那抹淡青色的光芒马上就变成冰蓝色,随后又从冰蓝色变成赤红色,最后又变成淡青色,周而复始,三色光芒不停的幻化着,神秘诡异之极。
半个时辰后,慕容羽口中吐出一道白色匹练,面露愁容道:“虽然已经触及到第九重‘忘道’境界的瓶颈了,但我的心境似乎无法跟上,导致修为无法更进一步,究竟如何才能算是‘忘道’呢?可惜师父已经离去,无人能够为我指点迷津。”
师父已经离去数日了,但慕容羽每日依旧风雨无阻的修炼师父传授的法诀。
如今慕容羽也已经触及到了先天十六诀第九重境界“忘道”的门槛,却始终无法跨越过去。
其实“先天十六诀”的口诀到第八重就大致传授完毕,往后更多的是靠修行者自身的资质、感悟、机遇来决定高低。修行高深的师长或会指点一二,那也是经验之谈,让弟子少走一些弯路而已。
心境的提升,不同于修为,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但也无非是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若是一直留在雾涧村这一亩三分地的话,心境怕是难以提升。
回到家中后,屋内书声朗朗,显然正在上课。
慕容羽屏息蹑脚,走到窗下静听,屋里十几个幼童念书念得正起劲。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啊。
就在慕容羽有所感悟之时,院子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叩门之声,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和尚立在门口,正轻轻敲着院门。
那和尚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
慕容羽仔细的打量着来人,见他虽是出家人打扮,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神色,却一望而知。
慕容羽心下暗自揣测:“这大和尚是什么人?到我家来干什么?看这样子肯定不是来化缘的,大理附近倒是有个天龙寺,难道这个和尚是从那儿来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来到门前,出声询问。但见那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温和的向慕容羽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一灯,敢问少侠是否就是数日前在洱海除去蟒妖的慕容羽少侠?”
慕容羽单掌竖起,回了一礼,道:“晚辈正是慕容羽,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那长眉僧人看着慕容羽微微一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少年,没想到姑苏慕容氏沉寂百年后再现江湖,竟然又出了个如此少年英雄!”
长眉僧人说着,向身后几人一指,道:“听我两位劣徒说,慕容少侠文才武功,俱远胜于他们,哈哈,可喜可贺。”
只见长眉僧人身后站着四人。
其中两人正是慕容羽数日前见过的朱子柳和点苍渔隐。
其余两人都是身材魁梧壮实,满腮虬髯,神态威猛的大汉。一人腰间别着两柄明晃晃的板斧,竟是纯钢打就,寒光闪闪,冷气逼人,举手迈足间似是大将军有八面威风。另一人肤色黝黑,活脱就是个日日辛勤劳作,饱受风吹日晒的农夫。
毫无疑问,这两人定是“渔樵耕读”中的樵夫和农夫。
见到这四人后,慕容羽心中再无疑惑,眼前的这位长眉僧人定是大理国前任皇帝——段智兴!
要说这位段皇爷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呢,那就要从数日前说起了。
那天朱子柳和点苍渔隐回到了他们的隐居之所后,第一时间便向师父禀报了洱海发生的事情。
一灯听了朱子柳的诉说后,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姑苏慕容氏的传人竟然又再次出现在江湖了。
于是便让朱子柳查明慕容羽的住处所在,他要亲自来造访这位姑苏慕容氏的传人。
慕容羽走到那长眉僧人之前,抱拳躬身,说道:“晚辈慕容羽,见过段皇爷。”
那僧人呵呵笑道:“段皇爷早不在尘世啦,我现下叫作一灯和尚。”
慕容羽微微一愣,随即再次行礼道:“晚辈见过一灯大师!”
一灯心中暗道:“姑苏慕容氏竟出了如此少年英杰,无怪我徒儿自愧不如。当年父皇称为我为当世罕见的武学奇才,却也要三十岁后方能达到这步田地。这少年竟比我早了将近二十年,不知他曾有何等异遇?”
这时恰好下课散学。孩童们犹如一窝蜂从屋里撵了出来,轰然四散,慕容钧走出屋外,忽望见一灯大师等人,霎时双脚立定,笑容凝固在脸上。
“羽儿,不知这位大师是?”
一灯近前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一灯,见过慕容居士。”
……
屋内,一灯与慕容钧、慕容羽父子围坐在院内的沉香木茶几上,渔樵耕读四大弟子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