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入鼻，两滴正好落在她架在鼻梁上的冰晶镜片上。

白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上方露出的绣鞋。

逍遥派每一个人的鞋子，六师姐从不假手他人，而她们三位女弟子的鞋子，她还会绣上百合，代表她们的姐妹之情能天长地久。

五师姐是黄百合，六师姐是粉百合，而她喜欢蓝色。

无数次三双鞋子聚集在院子里，桌上摆满了好吃的，她们天南地北地畅谈，闲了弹弹琴。

她梦回无数次与她们相聚，可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们会以这种方式重新见到。

两位师姐挨得很近，两颗头颅紧紧靠在一起，脖子上的绳索彻底勒进肉里，把脖子拉的好长，摇摇欲坠吊在那，随风摇摆。

头颅碰撞在一起，鲜血顺着身体留下，雪地渐渐被浸染上鲜红的颜色。

“嘭”一声，鞋子掉落砸在她头上。

头一晕，白天摔倒在雪地中。

不好。

果然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再次消失。

白天捡起绣鞋，里面一根白色的指骨在发微光，黑暗中异常显眼。

“食指。”

手中的两根指骨慢慢聚拢在一起，紧紧相连。

“这是……手掌吗？”

话音刚落，白天头被狠敲了下，差点栽在地上，头一抬起，正好撞进一双眼睛里。

与他的脸只有一掌之隔，清楚看见原本明亮的双眸如今变得干枯无华，白色眼球像盯死物一样看着白天。

没错，大师兄还有神智，但眼神里的恶意让她一开始根本没认出来。

“大师兄。”

大师兄脸上表情僵硬了下，眼中的神采晃动，白色眼睛闪过一闪黑色。

“小七……”身体晃动更大了，白天这才发现他跪在地上，双手被捆绑在胸前，浑身冒往外冒黑气。

大师兄僵硬的扯了下嘴角，用力一拔，白天手里被塞进去一根手指，一股强力的推力把她往后推。

白天胸口一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待回过神，眼前的一切又再次消失。

断指与另外两根重合到一起。

聚合。

会是谁的手？

地面一空，身体飞速下降，强烈的失重感让她胸口传来一阵发慌。

下坠中，脚底下方一片火海，无数的人形黑影困在原地，紧紧束缚在火海里，被烈火焚烧，哪怕看不清样貌也能感觉到的痛苦。

黑影中，她再次看见好久不见的人，二师兄和三师兄没有彻底变成黑影，一半身形仍然保持着人的样貌。

他们挣扎的比其他黑影更剧烈，剩下的一只眼睛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她的血，她的血会有用！

想到塔山如此渴望她的鲜血，白天伸出手，就要向心头扎去，一股冲力卸掉了她的力。

低头，正好撞进二师兄左边露出的眼神里。

他欣慰地看着她，像是感叹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轻轻摇了摇头，残余的手拉过一旁的三师兄，一刹那，两人合为一体，长相不同的两人这会看起来异常相似，只那双眼睛还能看出是两个人。

新的人形冲她笑了笑，开口无声道：“保护好自己，别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