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细细品味,内心盘算如何将这位果敢的副官纳入麾下。
“对了,马可斯在哪里抓到这两人。”
“希望之屋吧。”女侍回忆片刻后,地点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细节,才想起这个名字。
“什么?”
梅尔心中默默把添加到笔记簿上的马可斯划掉。
女侍不解地注意到梅尔脸上的惊变,她也是诺克萨斯人,从小就服侍梅尔。
蔚三人听从范德尔都指令后,立刻返回黑巷找到本索,把发生的异变告诉他。
本索强行安抚好黑巷鼓噪的人,就急匆匆地赶到希望之屋,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住手!”
本索赶来时,正要撞见范德尔带来的黑巷人与下层人相互推搡,矛盾一触即发。
黑巷人见到二把手出现,才向后退去,他们仍然愤愤不平地看向分不清对错的下层人。
下层人看到本索,心中本能地畏惧,见本索好言相劝,才让开一条路。
他清楚明白,只有爱乐蒂才知道一切真相。
蔚,麦罗,克莱格跟着走进去。
他们踏入大厅就被眼前血腥的画面震惊到,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蔚三人扶着门框呕吐。
哪怕本索早有心理准备,也被吓到,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孩子惨死。
爱乐蒂用沾上清水的布擦拭每一具尸体身上的血迹,悲伤压榨了她所有情绪,将她变成一具失去灵魂的机器。
千珏教团的死亡记录员在手杖上刻下计数印记,传闻奔波在瓦洛兰大陆的千珏会根据这些计数印记引导迷途的亡魂。
“夫人,您会安魂曲吗?”
一位死亡记录员轻声询问双目空洞的爱乐蒂,他的同伴正在将残缺的尸体缝合起来,语气有些扭捏。
他们两个人是千珏教团进入祖安传教的先遣队。
他们无偿给亡者处理身后事,很快赢得寿命短暂祖安人的好感。
然而他们二人都不会唱安魂曲来抚慰亡魂,没有安魂曲收尾的死亡是不完整的,越是惨烈的死亡越需要安魂曲的慰藉。
这样才会引起千珏的关注,不然就是对千珏的亵渎。
据说,千珏教团曾经有位优秀的颂唱者,他的悼词悲怆凄美,描绘死亡的美丽,祈愿死后世界是人们向往的圣地。后来,他背弃信仰前往迷失的福光岛,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夫人,斯人已逝。与其让生者承受痛楚,不如让亡者早日前往圣地。”
这位死亡记录元的劝解让爱乐蒂松开紧握凯茨冰凉残缺的手掌,环顾四周,满目疮痍。
身体里瓦斯塔亚之魂开始觉醒。
排山倒海般的悲伤随着缓缓吟诵的安魂曲回荡在大厅每个角落。
不是瓦洛兰大陆的通用语,而是瓦斯塔亚古语。
嚎啕大哭的孩子在爱乐蒂的歌声中渐渐变成小声抽泣,屋外争论不休的黑巷人和下层人也受到情绪感染,默不作声。
前脚踏进大厅的本索,急躁不安的心也被抚平,默默站到一边。
蔚三人呆立在门口,心神都被爱乐蒂穿越生死的歌喉抓住,无法逃脱。
所有人失神地望着跪坐在血泊中的爱乐蒂,吟诵生命的哀伤。
爱乐蒂的发丝肉眼可见的变白,秀丽的长发顷刻间苍白如雪。
瓦斯塔亚霞瑞的血脉在爱乐蒂身体里汹涌澎湃。
朝青丝暮如雪。
具象化的在每个人眼前发生。
“瓦斯塔亚的每首歌都很美,但也非常忧伤。”
“真正的美是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