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地洞口的台阶快步而下,几乎每一步,温度便明显的下降。
等彻底到了地洞的深处,竟已经颇具寒意,犹如深秋。
地洞内的光线不错,因为那围着白玉台的巨大计算机组上面,都有着照明的电灯,十年了依旧没有损坏。
有人说,现代人若是想,那么完全可以制造出上百年都用不坏的电灯,只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全世界制造电灯的工厂都会破产。
很显然,这里使用的,便是那几十上百年也不会坏的优质电灯。
电源应该是来自于基地上的太阳能和风力发电扇,只不过云小楼没有看到走电的明线。
看着闪烁着信号灯的电脑机组,云小楼猜测,那个带着诅咒的电子书,信号源应该就是这里了。
他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这里传出了那些带着诅咒的信号。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审问这几个不知在哪钻出来的伪人。
是的,云小楼也把对方五个人定位为伪人。
他步履沉稳,沿着那白玉台的九十九阶天阶缓步而上。
云小楼并不想如此端正雍容的走上去,他从不是个有正形的人,但是这一刻不知为何,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一步又一步的拾阶而上,都不是他的节奏,是与历史光与影的重叠,而这一切云小楼感觉似曾相识。
不,是深入骨髓,但偏偏他没有关于这里一切的记忆。
在他的耳边,响起了女人的歌声,那是三个女人重叠的声音,但却丝毫也不噪杂,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夹杂其中。
歌声悲伤却无悔,而是心疼与得偿,生死在这歌声的情绪里,轻如鸿毛,这是属于历史的悲歌。
模糊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三个女人和一个弯着腰的男人,但是他们就像是被浓浓的雾气锁住,任凭云小楼如何努力,也无法看清楚分毫,就像是无法望穿的岁月。
这一刻他心中涌现的是悲伤,不被理解的悲伤;是豪气,毫无悔意的豪气;是柔情,同生共死的柔情。
这些情绪好像三股旋风,旋转着包裹着云小楼。
云小楼知道,这不是他的情绪,因为他胸中从无豪气,他就是个市井小民,只为衣食奔波。
他也从不悲伤,因为他允许一切发生,不要求别人,也从不要求自己。
他更没有柔情,云小楼自问情感不完整,他不懂得爱情是什么,从小到大都不懂得,以至于他经常认为X就是爱情,不过是一场口水和活塞的狂欢。
云小楼就沉浸在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和感知当中,一步一步的来到了白玉台顶端,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
“予一人必将归来!”
那声音笔直与天地,洪亮宽厚,就像孙悟空捅破天的金箍棒,带着一种极致的执着,让人分不清那是誓言还是诅咒。
也是这一声“归来”,将云小楼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唤醒回现实。
醒来那一刻,云小楼感觉自己从贵不可言,瞬间变成了贫贱的草芥,这感觉让他愤怒,让他想哭。
那个叫邓子龙的人见自己的队友除了假优子全都昏迷,却面无惧色。
就见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他缓缓脱去外衣,露出精壮的肌肉。
常年打击沙袋而变成方形的拳头半握,自鼻尖处缓缓钻出,同时弓腰蓄力,这是形意拳的钻拳起手。
也不见他用力,但是全身骨节却随着大筋的调试而发出脆响。
随后就见他腰部向后一座,脊椎一弹,人便如离弦之箭,向着云小楼冲去。
身体起势同时,变右顺步,右臂内旋至与中线,右脚尖直奔云小楼双脚中间踏过去。
这叫去势好似虎扑羊,脚落中门敌难防,也是形意肘的绝杀之法。
云小楼正处于情绪落差的愤怒和失落当中,见到邓子龙一言不发就下狠手,当下抡起手臂,打出了民间传说的大摆拳,俗称王八拳。
“嘭!”
正中邓子龙护着头部的手臂。
别人的大巴掌拍人身上,那都是脆响,云小楼这大巴掌从斜上方拍下来,愣是打出了木桩子撞城门的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