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徵抬眼,看了看远处飞来的燕子,眸色清浅,眸底漾过一抹水光。
他们几个一直往北走,刚站在上山前的那棵树下,444路公交车就过来了。越少徵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显示的时间刚好是十一点。
还真是凑巧。
他坐在车窗旁,一扭头,刚好看见了李招娣抱着孩子,和他摆手。她身边站着的,是那个男人。低眉垂眼,好似曾经的老师傅。越少徵朝她笑了笑,一时间分不清,外面站着的是那个娃娃幻化成的李招娣,还是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李招娣。
谢北浔目光和平地看着站在外面的李招娣,抬起的手腕上,戴着的那个银镯子上,五彩斑斓的颜色,一闪而过。
越少徵靠在谢北浔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他还在想,这次这么凶险,这消息要卖多少钱才划算呢。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日后了。
谢北浔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满眼通红,神色萎靡。一直到越少徵醒过来,谢北浔红着的眼睛,隐隐可见水光:“越少徵,你没事了!”
他很怕,也很自责。
要不是因为他,越少徵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要不是因为他,越少徵也不能躺在医院。
他在怨恨自己。
越少徵在医院昏睡的这几日,他也想起了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好像习惯了越少徵的相处。
他忍不住地想,要是有一天越少徵不见了,他该怎么办呢?
但好在,越少徵醒了。
越少徵虚弱的嗯了一声,苍白的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意:“你别怕,我不会出事的。”
谢北浔的眼底终于有了点笑意,“嗯,我知道。”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越少徵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他真切的意识到,越少徵真的没事了。
越少徵轻笑:“我躺了这么久,感觉特别累。我想出去转转,你陪我去。”
谢北浔:“那我去问问医生,医生同意了之后,我在带你出去,”他又闻了闻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去洗澡,换件衣服。”
他这两天,一直都守在这里。身上都有味道了,到是呛到了越少徵怎么办?
越少徵轻咳,“好。”
半个小时后。
谢北浔推着越少徵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晒太阳。夏日的阳光总是这样散发着灼热的暖意,照在人身上特别舒服:“阿浔,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现在。”
静谧,安静。
鼻尖是阳光的味道,身上是暖色的阳光。耳边是人来人往,远处传来孩童的欢笑。
这里的一切,都让越少徵觉得,活着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
谢北浔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拂面,“是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