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浔心中悲怆,面色平静:“嗯,是我多事了,抱歉。”
他不该救他。
宋知意眼眶发红,委屈地看着越少徵:“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哥的线索了,全都被他给毁了!要不是他,我现在都能把我哥带出来了!都是他,都是他!自己过的不好,就看不得别人好!越少徵,你的身边怎么会有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北浔是这样的人,越哥,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他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
谢北浔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人相处。况且,刚才禁令都已经说了,在七楼不能发出声音。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七楼的这些尸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并不清楚。贸然出手把人带出来,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谢北浔是考虑了很多之后,才把人拽出来的。
他没想到啊,宋知意很埋怨他的多管闲事。
谢北浔想了想,好像确实是他错了:“越少徵,”他说,“这件事我错了。以后,你要是让我和你一起来,那我就和你来。不能一起来,那咱们就各走各的。”
他觉得,这样做才是对大家好。
宋知意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想要和谢北浔说些软话,一看谢北浔平静的脸色,那些到了嘴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跟着他的小姑娘,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道:“你这话,说的有点太过了。他也是好意,不希望你在这里出事。你误会他了。”
宋知意悄悄地瞄了一眼谢北浔。
谢北浔神色稍冷,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越少徵淡淡地扫了一眼宋知意,那目光的冷意,让宋知意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赶紧跟着越少徵离开了。
谢北浔回了房,看着和之前一样,但越少徵就觉得他在不高兴:“阿浔,你不高兴了。”
谢北浔拿东西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把东西放进了包里:“没有。”
越少徵从兜里掏出来一颗巧克力糖给他,“听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糖,心情就会变好了。”
“谁说的?”谢北浔嘴里说着不相信,手上剥糖纸的速度不减。
巧克力糖甜而不腻,甜味在口腔蔓延,一路甜到了他的心里,让他忍不住地弯了弯眼睛。
越少徵瞧着他脸色不那么难看了,才继续说话:“阿浔,我需要你。”
谢北浔满眼困惑:“啥意思?”
越少徵:“我是A组织的老大,是地狱里来去自如的传说,是一个精明狡诈的商人。很多人敬重我、诋毁我、却又不得不依靠我。我不能软弱,不能休息,甚至是病了,都不能和任何人说。遇上你之前,我觉得我是个无坚不摧,即便是要死了,我也能穿上战衣在这里杀个七进七出。但是,遇见你之后,我知道我也可以软弱,也可以和别人说,我不行。我可以全心全意的依靠你,也可以把我的生死,放心的放在你的手里。阿浔,我离不开你,也需要你。”
他一脸真诚地看着谢北浔。
他的目光灼热,看的谢北浔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紧张的有一点结巴:“哪、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越少徵又给他剥了一颗糖,“阿浔,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哪怕我死了,我都希望你能长命百岁。这一生,都是百岁无忧,平安喜乐。”
这人啊,总是贪心不足。
以前,他总是觉得,这日子大概也就如白开水,一日一日地冷下去,最后归于平静。现在,他遇见了谢北浔,想着能和他相处一日是一日。后来,他又不满足了。他忽然想要活的久一点,陪他的日子长一点。在谢北浔的名字面前,加上一句我的。
越少徵淡漠如菊的眼中,溢满了七彩流光。眸光深处的深情,随着光彩的晕染,似乎是晃花了谢北浔的眼睛:
“越少徵,你也会长命百岁的。”
越少徵:“……”而后,低头浅笑。
谢北浔还是这么可爱。
他又岔开了话题:“宋知意很敬重他的哥哥,如今,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心中难免激动。在看到自己的哥哥被那样的对待,心里难免气愤。他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我代他和你道歉。”越少徵起身,郑重的给谢北浔鞠了一躬:“阿浔,对不起!”
谢北浔慌忙地站起来:“你这是干啥呢!越少徵,我没生气,我真的没生气!我就是气我自己,做的够好!小宋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我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的!”
越少徵看他说的真心实意,直起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那就好。”
说完了宋知意的事,越少徵和谢北浔自然而然地就提起了七楼:“这个七楼,有古怪。”
谢北浔:“这里哪里不古怪?”
拖着尸体,喜欢在半夜走廊里散步的女画师。天天晚上循环跳楼的少女,以及一个满是秘密的七楼。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吧。
越少徵:“可你没发现,那些尸体的身上,钉了阻止他们行动的钉子,那些尸体还能来去自如吗。而且,他们好像是被困在了七楼,不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