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大梁。
魏庸拱手道:“大将军刚刚得到斥候密报,水工郑国赶到了河外的秦军大营,多有诡异。”
“有何诡异?”魏假问道。
“秦军可能真的要水攻大梁!”旁边的大梁将军昂昂高声。
“水攻……水在何处啊?简直是笑谈!”魏假脸色阴沉下来。
“君上,老臣军中有信陵君故旧,都说信陵君当年有话……”
“信陵君有话,管得了今日么?”魏假立即打断了话头。
“臣启我王:信陵君预言,秦军攻大梁,必以水战!”魏庸憋不住了。
原著中,魏庸看似位高权重,忠心耿耿,实则阴险狡诈,因为玄翦爱上自己女儿魏纤纤的缘故,命令玄翦替他除去朝中和自己意见相反的政敌。甚至为了活命选择出卖家国,最终因行迹败露被信陵君魏无忌下令处死。
但穿越而来的嬴政,根本没有按照剧情走,而是打算直破大梁。魏庸再怎么有私心,但在守卫大梁的事情上,与大将军还是能够统一战线的。
不管多么忌惮信陵君曾经的做法而厉声呵斥两位大臣,但对信于陵君的用兵之才与洞察之能,魏假还是不得不敬畏几分的。
当然,对自己的王位,魏假也更为在意。
听闻大将军说信陵君有此预言,决然不会有假,那就一定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心头闪过一连串思绪,魏假顿时心事重重。
“老臣有言!”大梁将军开口了。
“讲。”魏假不耐地锁着眉头。
“水战防水。以老臣之意,大梁军主力当开赴鸿沟北段驻扎,死守河外!”
“将军是说,只留偏师守城?”大司空老眼顿时瞪起。
“大梁之危不在城防,在水患!”
“短视!”魏假似乎突然清醒过来,颇有气度地摆了摆手,转悠着道,“大梁城墙高厚,粮草、财货、储存颇丰。当年小小即墨能坚守六年,大梁至少还不坚守十年?十年之间,天下能不有变?齐楚能不救援大魏?然则,守城靠人靠兵,若大军主力开出城去,老弱偏师能守城么?再说,城外主力大军一旦战败,魏国岂不是彻底完了!”
“君上是说,全军守城,至少十年;开出城外,朝夕不保?”
“大司空说的对。”
魏假很是为自己的见识惊讶。可是,大梁将军却板着黑脸一句话不说,仿佛没有听见。
魏庸凑过来低声问:“守城十年,老将军以为如何?”
大梁将军冷冷道:“守城不外防,闻所未闻!”
魏假立即接道:“岂有此理!即墨当年有外防么?如何守得六年?”
大梁将军道:“即墨非不外防,是无力外防。我军能防而不防,岂非将水路拱手相让?”
魏假大觉今日才思敏捷,立即气昂昂高声道:“此言大谬也!你防水口,秦军不攻水口么?两军战于水口,河水决口岂不更快!”
大梁将军虽秉性刚直,终不愿与魏王对着嚷嚷,默然片刻,长叹一声道:“老臣只怕水淹大梁之时,我王尚在梦中……”
魏假眉头皱起,心中颇为不快。
但他也知道,大将军忠心为国,时常率领披甲门弟子力挫秦军。
于是道:“既然如此,大将军可率领三万披甲门弟子到城外设防。”
闻言,大将军心中大喜,赶忙道:“君上圣明!”
……、
汜水河谷,秦军也已经开始了周密的部署。
王贲原本的主张是:水攻大梁虽有信陵君临终遗言,但实施也将极有成效,然而,嬴政考虑到几十万庶民生计,不打算用这样的招数。
秦王给出的方略是:调集大量水工,佯装出要掘开黄河的架势,魏国必然会派出最精锐的披甲门死守河堤。
王贲可趁此机会,彻底吃掉这支魏国精锐。
没了披甲门,负责攻城的秦军也会压力大减。
于是,为了将披甲门引出来,王贲命令五万步卒,做民夫打扮,在鸿沟北段百余里处开凿水渠。
三日后的一个夜里。
魏军三万铁骑隆隆开出西门,越过城外两道宽阔的石桥,迅速卷向了人影涌动的鸿沟堤岸。
大梁将军的谋划是:先给为数不多的堤岸秦军一个猛袭战,而后立即退入荥阳郊野的山地秘密驻扎。
如此有两个好处:一则迟滞秦军水攻进程,二则至少可在城外保留一支策应人马。
为了奇袭得手,三万兵马一律不举火把,要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不料,三万铁骑堪堪逼近堤岸,刚想撒开阵形做扇形冲杀时,左、右、前三方陡然响起尖厉的呼啸,万千长箭在暗夜之中骤雨般当头压来。
大梁将军一听箭镞风声,便知道这是秦军特有的大型弓弩阵出动了,不及思虑,一声大喝:“全军撤回!杀!”
魏军尚未展开便蜂拥后撤,人仰马翻一时大乱,死伤不计其数。
当此之时,黑暗的旷野中杀声大起,鸿沟堤岸下杀出了一支不辨人数的飞骑,兜头向魏军退路方向截杀过来。
魏军根本无法向荥阳方向冲杀,只能在箭雨飞骑的追杀中跌跌撞撞退向大梁。
但王贲设下的圈套,又岂会让他们逃走?
随着一枚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上百个开启“金身状态”的秦军杀入人群。
《金刚不坏》一旦变身,全身就会变成金黄色,成为真正的“无坚不摧、万毒不侵、金刚不坏、至刚无敌”的金刚不坏之身,功力越高其防御效果、速度、免疫力、破坏力越佳——比之披甲门的硬功,更胜一筹!
此时此刻,魏国大将军亦是将硬功催至顶峰,手持一柄重剑,接连砍翻三十多人。
“砰!”
突然,他感觉自己像是砍在了铜铁之上。
定眼看去,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赤膊男子,这人身材魁梧,在火光的印衬之下,犹如一尊黄金打造的石像。
“你也懂得硬功?”
然而,那人不欲多言,直接攻了过来。
二人的功法,极为类似,战场上一时全是“咚咚咚”地金铁交鸣之音。
披甲门的硬功,练至最高境界可使全身上下均无破绽,并将罩门藏在体内——将此功练至最高境界的,原著只有两位,一就是眼前的魏国大将军,另一位就是典庆。
所以,他们现在拼的就是内力,一旦内力耗尽“无敌状态”自动解除。
战斗持续到清晨时分,三万魏军已经所剩无几。
一杆杆势大力沉足以射穿奔马的投枪,把魏军整个儿钉死在地上,一具具尸体匍匐在枪林之下,躺在血泊中做着最后的抽搐。
“嘶……嗖……”
火枪和弓弩齐射,密集的箭雨飞蝗一般扑面而来,将一具具鲜活的肉体射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