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得挺像,就是还不知道床上跟地上不一样,根本没有灰。
祝安安把小崽子搂进怀里,“快别拍了,来把鞋子穿上。”
小船听话地窝在怀里,就是一会儿看看自己妈妈,一会儿又指指身上的衣服,一脸很欢喜的样子。
祝安安顺着道:“好看得很。”
小船应声:“好”
祝安安穿完一只又穿起了另一只,“嗯,好看,你奶奶给做的,一会儿去谢谢奶奶。”
小船咯咯笑,“奶奶”
祝安安刚把小崽子的鞋穿好,秦岙从外面进来了。
小船立马炫耀脸,抬着下巴示意爸爸看自己的衣服,小臭屁的模样。
秦岙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很给面子,“谁家小崽子这么好看?!”
小船立马附和,“好”
父子俩站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祝安安要把屋里整理一下,嫌两人碍事,开门让出去了。
卧室外没一会儿就响起了阮新燕稀罕自己大孙子的声音,祖孙亲香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还有很多事情忙,祝安安怀疑自己婆婆估计想一直抱着小崽子不撒手。
可惜除夕这天总是热闹又忙碌。
一直忙到下午,大队里陆陆续续开始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菜大部分端上桌后,秦岙也把家里的炮拿了出来。
土蛋豆子早就准备好了,手里捏着一根烧着的木棍,伸手朝着自己大哥,“我来放!”
过年的点炮,一直都是男娃们最喜欢的活动,小到七八岁,大到十七八岁,都喜欢得不行。
小船现在还处在又怂又想看的阶段,听了好些噼里啪啦的炮声后,对自己家放/炮也好奇得不行。
窝在祝安安怀里看一眼躲起来,再看一眼再躲起来,怂兮兮的。
鞭炮声结束,还煞有其事学了学,指着门口,“砰砰”
祝安安戳了戳小脸蛋,“你再长个五六七八年就能放了。”
小船没听懂,自顾自地表达,“怕怕”
祝安安抱着人往屋里走,“已经放完了,该吃饭了。”
小船脑袋从门口扭了回来,很开心的模样,“饭饭吃!”
不说还好,一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阮新燕面前放了个小碗小勺子,从祝安安怀里接过人,“来,奶奶喂。”
小船挥舞着肉肉手臂,急吼吼的表情,“喂!”
饭桌上散发着各种香气,自己家里人吃,做的时候都很舍得放食材,各种肉菜占了一半。
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后,年夜饭必然有剩下,剩饭能从初一吃到初五。
搁现在就没这种可能了,只有吃不饱没有剩下的时候,何况家里这几个孩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
到后面,盘子上的油汤汤都被土蛋豆子拿馒头沾得干干净净。
这一天从中午到晚上,时间都在鞭炮声中流逝。
除了年夜饭之前的挂炮,大队里的小孩子们也都在外面跑跑跳跳玩着擦炮。
等天都蒙蒙黑时,外面还时不时响几声。
小船白天太过兴奋,少睡了一觉,这会儿早就跟个小猪崽似的沉沉睡去。
夜幕完全降临,外面寂静无声时,祝安安跟秦岙悄悄推开了房门,兜里还揣了一个手电筒。
阮新燕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小声交代道,“路上慢点啊。”
祝安安应了一声,秦岙拎起放在一旁的篮子,里面装了一瓶酒和超多的黄纸。
这年头风气摆在那里,给家里去世的人烧纸不能明目张胆地烧,但悄悄摸摸是可以的。
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民不举官不究,谁家还没个去世的老人呢。
秦岙拎着篮子,祝安安挽着人,夫妻俩静悄悄地出了门,她们要烧的属实是不少。
秦岙这边,他爸妈上面长辈在哪也不知道,只有他爸。
祝安安这边爷爷奶奶爹娘都埋在山上,黄纸加起来好大一篮子。
这还是阮新燕之前悄悄找隔壁大队一个老婆婆买的,要不怎么说这种事情没人会管呢,真要管的话,隔壁大队那老婆婆生意也不可能做这么多年。
甚至有人结婚还会偷偷找她合八字,外面口号喊得响,但在老乡们心中,红白喜事怎么能算是封建迷信呢?
家里祖宗老人都不祭拜,那不是忘本啦?不孝嘞!
祝安安刚来那一年,其实也想烧的,可惜压根就没有买到黄纸。